和晁千琳所知的一样,那场混乱的斗法就是巫术派向法术派发起报复和挑战的改道之变。
但她不知道的是,那伙巫师第一个目标是金系灵辖家族。
多年未曾露面的金灵辖在不为世人所知的情况下全军覆没,火灵辖第二个遭殃,全族只剩下还是少年的东方捷溪一个活口。
之后,这伙巫师投靠了当时的朝廷,顶着金灵辖的名头,凭借战功,占据了权势,开始对里世界各门各派进行双重倾轧,成功搅起了道家与灵辖间的法术派内斗。
这期间,桃之和夭夭正受到一位建立桃灼堂的上古大妖委托,全凭交情为同袍会的建成奔波在表世界。
妖怪们觉得,帮助一方平息里世界的混乱,更有机会促成人类与妖怪的和平,他们二人也因此被迫参与了巫法之间的战争。
细节诸多,暂不赘述,且说这次斗法的高潮,也就是巫术派头领金应游扣押了白阳的母亲、严良的心上人、东方捷溪的师妹之后,桃之和夭夭尚在战事之外,和集结在一起的法术派商讨讨伐巫术派的大事,那边严良一人杀进对方阵营,把心上人劫回的战报便即传来。
紧接着蓬修发狂,杀回巫术派大本营,一众法术派赶到的时候,蓬修已经杀红了眼,完全分不出敌我。而且因为他的特性,被他所杀的巫术派魂魄与法力也被他占据了大半,过于浓稠的煞气和灵气让蓬修到了入魔边缘。
他和奚钩月、清逸道人等人不同,身上的业报累积得太重太深,不止有严良把他作为兵刃征战时留下的业果,他自己本身也动怒杀了太多人,仅仅是真正入魔开始前夕,天雷就已经汇聚起来,小范围的雷电时而落下,只等把这个魔头第一时间击杀。
在场之人都是修者,天雷范围内难以幸免,他们除了对付状态全盛又失了智的蓬修,还要防备开始预热的天雷,方寸尽失。
当时的蓬修到底有多强,晁千琳可能很难想象。在那个灵气比现代充裕十余倍的年代,刀灵这种元素化成的精怪完全不是桃之一类的生物精怪可比的,还有十几万的冤魂和百余计的修者为他提供怨气和煞气,这个专克正道的家伙让法术派几乎全灭。
可是就在这场乱斗波及到桃之的时候,夭夭的奇异之处再次显现。
煞气在头,以为自己的元神就要被打碎成尘的桃之惊讶地看到,夭夭身周的空间诡异地波动起来,声音、画面、气味、灵气、煞气,一切可感知的内容在随着波动越来越大,抖动搅拌在一起,统统变成了一种叫做“时间”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为那种诡异的东西命名,可是他的所有感官同时感应到“时间”的存在,它将一切糅合匀称,又逐渐支离,再次重新分割为从前的声音声音、画面、气味、灵气、煞气……
原本要伤他性命的东西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夭夭和另外两名修者按在地上的蓬修,和一众修者包围在他们周遭念动咒语的场景。
最奇怪的是,他自己也是包围着蓬修的修者之一,嘴里甚至正自顾自地念出他脑中根本没在思考的咒文。
除了他,没有人发现这件异事,甚至夭夭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了救他,又做了什么。
桃之的世界观再一次被颠覆,他知道身边的小猫确实是和神有关的存在,却猜不透她到底是什么人,而且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会是唯一能够意识到这些的存在。
那场战役后,桃之带着夭夭在隐居了百年,在百年里思考一切的原因。
他生怕对夭夭讲明这些,又会发生什么,把世界重新洗牌。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世界原本是妖魔鬼怪与人类共存的,魏征事件之后,就变成了妖魔鬼怪受到于人类和正道修者势不两立的情况,这次改道之变后,更是变成了里世界与表世界相互隔离的情况。
很明显,灵子构成的万事万物正在被世界排斥,夭夭就算不是症结所在,也一定是彰显症结的一项病症。
虽然他到最后依旧没能搞懂到底夭夭是什么,但某日闲来拌嘴,他却知道了为什么自己成为了唯一一个知情者。
“嘁,活得比我久有什么了不起,你的名字还是我取的呢。”
夭夭这句话点醒了桃之。
既然夭夭的言灵可以确定存在,那么他们二人从名字到誓约无不出自于她口,彼此自然如同一体,一阴一阳,一表一里,一个掌握能力,一个了解真相,一个保护着对方的ròu_tǐ,一个保护着对方的精神,无法被分割开来。
知道了这个,桃之倍感无奈,却又隐隐有种奇异的喜悦。
他有时候甚至怀疑,夭夭是不是因为种种能力,脑子不太正常?
自己这样可以跨越性别来评判的超级大美人对她千好万好,生死与共,几千年来都在她身边从来没分开过,难道不主动告诉她自己喜欢她了,她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好在现在有一个高出他们层次的命运已经把他们捆绑在了一起,他对夭夭的心意再也没有纠结的余地,反倒有些自满于这不会被凡间因果拆散的状态。
正是从那之后,他变成了男人的形象,全方位地提醒对方自己的心意,和夭夭共同守护着混沌世界中的彼此,守护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又过了几百年,表世界的历史进程已经欺近一战,桃之和夭夭也因为某种原因又一次被迫出了山。
桃之故意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