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赵先生一行人到了客栈之后,赵先生和林进出去打探消息,大嘴一个人在客栈里休息。
要说大嘴在城外遇到那个老道的时候没有半点怀疑,那是不存在的。大嘴也是道家中人,只是修行之法不同于一般道人,要入世修行,入世之人尤其会看人,何况老道本也没有掩饰自己,大嘴一眼就看破老道是个道家的人,而且修为奇高,似乎随时可以飞升,又好像离那一步差的十万八千里,大嘴知道那种矛盾感有何而来——这个老道有心结未结!这种事本就不是外人可以插手解决的,大嘴本也不愿多嘴。只是因为无聊跟店里的小二聊天时,居然听说了他的事,大嘴就忍不住提起了兴趣。
据店里小二说,这个老道来丰都很多年了,掌柜的与这老道关系本来不错,逢年过节也会提上一壶酒,带上几样小菜去看看那老道,可某一日突然两人吵了一架,从此就分道扬镳,再也不来往了,现在掌柜的是打死也肯让那老道进店里一步,更不用说逢年过节去看看他了。
大嘴心里嘀咕了起来,要说道家人是要与世俗之人断了姻缘才是,不然修道修来的天心最后因为子孙的误杀一位天命之人毁于一旦且不是可惜?可这老道倒是不讲究,大大咧咧的更一个客栈老板交往多年,要是这客栈里出了点什么事,那可是大因果,他就不怕?
大嘴还没想通怎么回事呢,正主就来到了他的面前,掌柜的在门外敲门,语气已不似当时他们入住时那么疯癫,彬彬有礼的问道:“客官可还有空,我是小店掌柜的,刚才我突然发病冒昧了各位,特地给客官送来了一壶酒赔礼,不知道现在方便进屋吗?”
大嘴惊讶了一下,应声道:“来了来了,稍等。”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大嘴手扶着桌子起身,慢慢走去门口开门。
门外,掌柜的直直站着,面色依旧不是很好,但也比之前发病时来的红润些,大嘴此时细细的看了一眼,这掌柜的倒是文质彬彬的秀才相,身边围绕着一股浩然正气,是儒家书生才有的,家财万贯又是一位儒家才子,可以说是人人羡慕的对象了,只是可惜,眉眼间有股黑气,不是最近运气不好的那种印堂发黑的征兆,而是有股黑气,怕是给人下了死咒,注定了不得好死的那种黑气。大嘴心里暗叹,是谁这么狠心对这样一位年轻人下手啊,哎。
掌柜的见到大嘴先行了一礼,道:“鄙人小店的掌柜,黄良才见过先生。”
大嘴赶紧扶着他,问道:“我就是一个粗人,之前做厨子的,掌柜的,你这可太客气了。”
掌柜的笑道:“不是哪家店里可以请到您这样的道家真人做厨子,那可真是天大的本事了!”
大嘴心里一惊,这掌柜的不是凡人?
掌柜的解释道:“还请真人恕罪,鄙人只是学过一些阴阳之术,刚才见真人对我眉眼间的黑气微微叹气,那黑气是另一位仇家所种,说是非道家真人不可解,我见您似乎有所察觉,才放肆出言······”
大嘴继续扶起掌柜的,笑道:“没事没事,我入世多年,被看破也不是第一次了,我道家人最重修心,要是这点事都不能把持,那我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掌柜的学过阴阳术,还姓黄?不知道这丰都以前的一个黄家你是否知道,有位名叫黄生德的阴阳术大家,你又是否认识呢?”
掌柜的黄良才听大嘴说的话眼色是变了又变,先是一惊再是一怒最后又露出一点惶恐,大嘴看在眼里,暗道:“有戏。“
掌柜的深吸了几口气,反问道:“不知真人问此人是有何意?”
大嘴知道自己问对人了,道:“我与老黄是十多年的交情了,之前他嘱托我来丰都,说有一份大礼要送予我们。但是到了丰都却不见他踪影,我两位同伴已外出寻找,我路上受了伤只好留在客栈。”大嘴说的不假,但没有说完,倒也不好找破绽。
掌柜的奇怪的问道:“你们在城外没有遇到他吗?”
大嘴也是惊讶道:“城外?城外遇到了一个算命的道长,和一个官府的公子没有遇到老黄啊?”
掌柜的听大嘴这么说,恍然明白了什么,随即改口道:“是了是了,那人确实不该在丰都的。先生见笑,您口中的老黄正是家叔,鄙人一身阴阳术是其所授,眉眼间的那股黑气也是其所种,先生可曾知晓他做过什么?”
大嘴摇头。
掌柜的惨笑一声道:“那人自诛九族,杀我满门,留我一人说是日后有用,却也在我身上种下邪术,要我活不过30岁,不得好死。我这万贯家财只是我黄家多年积累的遗产而已,后来他却消失无踪,我连报仇都不能。哎。”
大嘴听完,若有所思,看来说实话也不说尽的功夫不只他会啊,这掌柜的也不差,大嘴开口道:“掌柜的,你既然知道个中因果,又何必如何执着呢?”
掌柜的眼色闪烁了一瞬,疑问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大嘴冷哼,大喝道:“痴子,还不快快醒来!”话音未落,大嘴的一掌已打在掌柜的头顶,然后大嘴颓然倒地,不知识伤口裂开,还是脱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