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以往的时光,罗伯特显得有些忧伤。
“我从小在迈阿密长大,从迈阿密大学毕业后,得到主教练的赏识,有幸留校做了飓风队的进攻协调员。那时我还很年轻,心志很高,加上球队在大西洋海岸联盟大西洋分区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使我多多少少有些忘乎所以。几年后,球队来了一个黑人四分卫新人,他的冲跑能力很出色,动作十分灵活,在新生预选的表现很出色。”说到这里,罗伯特的脸上闪过一丝自豪,但随即转瞬即逝。
他接着说:“但你们也知道,对一个大学,尤其是豪强而言,四分卫的竞争争夺向来尤为激烈,以这个新人的水平,别说成为主力,短时间内就是连轮换阵容都进不了。包括主教练在内,教练组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但我想既然他的脚程极快,闪避又十分娴熟,完全可以担任半卫的位置。球队的主力跑卫受伤,和四分卫相比,跑卫的竞争要小得多。所以,我就向主教练反映这一点,推荐将他调到跑卫上去。相信你们都心里有底,这个黑小子,就是阿尔敏。”
这种被动调换位置的心情,毅帆并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在和野猫队的比赛时,他就被临阵用做线卫,让他很是不习惯。而且比起身体上的不习惯,更多的,是内心的一种别扭。感觉,是对自己的不认可。
“所以,阿尔敏不愿意接受!一气之下,就对他怀恨在心?”王洋问说。
罗伯特摇了摇头,叹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主要是,天意弄人吧。也怪我事先没有和他沟通过,就以为只是替他做出那个决定。他从小的理想,就是成为像佩顿曼宁一样的四分卫。他的家庭情况很糟,即便如此,他依靠自己的双手,起早摸黑不断练习,终于来到飓风队,离梦想又近了一步。不料,因为我的出现,打断了他的理想。”
“我还是有些不解,虽说换位置很难受,但也不至于结下这么大的梁子吧。他那么多苦都吃下来了,只要他继续坚持训练,以后还是有机会打回四分卫吧。”毅帆问道。
“你说得没错,但换位置只是事情的起因,他成为跑卫后,虽然很有意见,三番五次向教练抱怨,但在训练上丝毫不敢松懈。以他的天赋,很快成为球队的替补球员。”
说到这里,罗伯特哽咽了一下。
”在后来的分区冠军争夺战中,他替补上场,却在跟对方球员冲撞中,右脚被严重撞伤,半月板、韧带和肌腱几乎断裂,宣告了球员生涯的结束,从此告别了他心爱的橄榄球草场。如果不是我,他或许就不会被换去打跑卫,自己的梦想也不会因此破碎。所以,他恨我也是正常的,我没有任何怨言。”
毅帆听了罗伯特的描述,心中像被塞住一样难受。有一位球星曾说过:对每一名运动员,每一次比赛,甚至每一次训练,都有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上场。意外和伤病,永远是他们无法回避的问题。这种不甘心,这种梦碎的怨念,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的。
“刘,布鲁克,这件事情也算因我而起,有件事想拜托你们。”
罗伯特拉着他们两个人的手说道:“其实今天请你们过来,原本是想让你们帮我带一下训练营的培训班。我家里有急事,父亲需要照顾,所以我要回迈阿密一趟。最近这里生意很差,我怕这段时间暂停营业,等我回来就失业了。我也没想到,今天会碰到阿尔敏,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我们这些小训练营和大明星只见的冲突,肯定在所难免,迟早有一天会爆发。”
他拿出一张宣传单,上边是隔壁的福特球场,用显眼的英文写着“福特杯”,还画了几个小孩比赛的身影。
罗伯特介绍道:“福特杯是福特球场的老板——福克斯先生举办的少年腰旗橄榄球赛,面向整个底特律,只要是十六周岁以下的青少年,组建一个队伍就可以参加。我们打算借此机会,让训练营的孩子们组成球队参加比赛,在提升自己的同时,也可以给我们训练营正名!让大家知道,我们的教学水平,并不输给大明星!”
听到这里,毅帆有些哭笑不得。他连腰旗橄榄球是什么,怎么玩都不是特别清楚,更没带过学生教过小孩。让他临危受命带一个队伍去参赛,还肩负着振兴训练营的目的,这怎么可能!
罗伯特看到毅帆面带难色,他用诚挚的语气强调道:“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异想天开,但跟阿尔敏的比赛绝不仅仅是因为我们两个人间的恩怨,更是为了我们好几个训练营今后的发展。布鲁克先生,他的孩子还小,还有一名老母亲,要是被大明星抢了生意,这一家子,只怕要吃西北风了。还有隔壁的布丹先生,前阵子刚刚生下第三胎。现在奶粉钱都快付不起了……”
罗伯特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掉出来。
“好啊好啊!老师你放心,我和毅帆保证一定完成任务!”王洋也顾不得毅帆还有些犹豫,他看到罗伯特和布鲁克两位前辈近乎哀求的眼神,脑子一热,就答应下来了。
毅帆听了这话,心里犹如万千只草泥马跑过。这个罗伯特也太乐天了吧,自己捅了娄子跑了,还真让他和王洋这两个毫无带队经验的大学生,带着一群懵懂的小学生,去跟对面打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