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娥皇女英>9.第八章

次日,高欢告了假,意气风发地拉上刘贵就往真定侯府去。

门口的家丁见到刘贵,不免一愣。刘贵只道:“你去告诉真定侯,就说刘贵带了人来寻。”

不一会儿,家丁返来回禀:“请二位到偏厅话事。”

入了偏厅,只见座上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想必就是真定侯,旁边还坐了个膀大精壮的少年,大概是娄家的少爷。

真定侯一见二人,便凝神打量着高欢,旁边的少年也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看。

高欢横眉一展,随意一揖便只顾发难:“真定侯府远近闻名,却不想做出这等小人之为!刘贵兄历苦遭劫,流落到平城,你们竟还骗走他家传宝玉?我高欢今日来,便是要为他讨个公道!“

真定侯娄提抚须道:“小兄弟不要着急,来龙去脉总要讲清楚。”

高欢望望刘贵,刘贵却没半点开口的意思,他只好硬着头皮道:“讲就讲!那日……”

娄提缓身下座,打断说:“别急,我问,你答。”

高欢愣了愣神,微微点头:“好,你问便是。”

“你的祖父,可是侍御史高谧?”

高欢愈发摸不着头脑,却也如实说:“正是……在下只报了姓名,真定侯如何知我家世?”

娄提复坐回上座,端了茶:“我先问完小兄弟,小兄弟再问我,可好?”

高欢看看身边的刘贵,又看看真定侯座旁的少年,两人似乎全然不打算插话,却都兴致盎然的样子,好生奇怪。

不等他反应,娄提便继续说:“我曾与你祖父有过一面之缘,听闻他文武双全,是个难得的人才。几十年前那件祸事也不是你祖父的过错,流放怀朔的判罚,我倒觉得是有些重了。”

高欢忽然心生暖意,他并没见过祖父,前朝祸福亦只略知一二,只没想到真定侯与祖父还打过交道。况且,世议一向对他们高家的中落多加嘲讽,而真定侯此番竟能为高家说话,实在难得。

娄提没给高欢时间感动,接续又问,“如今清河王冤死,太后又遭幽禁,依你看,朝廷该如何自救?”

高欢一时把为刘贵讨宝玉的事抛到脑后,不觉正色:“依在下看,元叉篡权自立不过是时间问题,自然要除。而个中关键,或就在于太后身上。”

“太后?”娄提饶有兴味。

“经此一劫,元叉已势同董卓,必挟天子以令诸侯。而如今在朝的百官,除了殉道的游肇游大人,没有一人敢逆其意。太后虽因误信元叉酿成此种恶果,却是唯一能联结武将与亲王之人。”

“武将与亲王?”座上的少年好奇地问出声来。

高欢郑重地点头:“不错,我虽然不十分清楚究竟哪几位大臣可以倚靠,但驻守柔然的卧虎将军李崇,想是可以托付之臣。元叉自可自迁总将,掌握禁中羽林与虎贲军军权,却无法调动驻外军士,这便有了武力支援。而亲王之中虽已不剩几个贤才,却多有富足之辈,中山王元熙既然有心起兵抗贼,相信其他亲王也不肯看到祖氏河山被外戚倾覆,必定愿助一臂。天子正当少年,朝中又无人可信,想铲除元叉,便只能仰仗太后了。”

娄提频频点头:“小兄弟说得不错。当务之急,的确是保全太后。”

“……”高欢沉吟一阵,欲言又止。

“小兄弟还有何高见,不妨直言。”娄提和蔼地说。

“在下是觉得,若果真经此一役,太后便一人独大,不得不防了。”高欢直率坦言。

“嗯?老朽虽久不理朝廷事,但天子六岁登基,若不是得太后相辅,只怕连臣子也服不住。世人都道太后圣明,况且她又是尚佛之人,必以博爱济天下。”娄提道。

“说起尚佛,不知真定侯是否听过几年前的这件旧事。当时有个僧人叫惠怜,每日有千数民众慕名拜访,不为进香、却为求药。只因这惠怜自称有神法,清水念过咒语便可治百病。这样荒唐之人,胡太后竟然轻信,还大肆赏赐加封,令他在洛阳城西为百姓治病。这等谬言,与汉末张角何异?假称神医事小,若是这惠怜也诳诱民众、聚教谋反,天下岂非要重演黄巾军几十年的祸难?可见太后既不明理,亦不明史,如何能济天下?若非清河王劝谏,惠怜这等妖人,如今不知已成何势。”高欢悲愤道。

“所以胡太后其人,清河王在时自然不妨,可清河王一死,太后必为服众挡在幼帝身前,若幼帝竟不及时长成一代明君,只怕太后早晚会做第二个元叉。”高欢接续说着,似是很笃定。

此言一出,娄提被略略一震,刘贵与娄昭也皱起眉头陷入深思。

“小兄弟有这样的忧虑,可谓看得长远。但太后毕竟是幼帝的生母,何至于成第二个元叉?”娄提反问道。

“在下听闻高祖年幼登基时,太皇太后冯氏虽亲手将高祖带大,仍曾生过毒害之心。在下又闻,当今天子自幼不养在深宫,太后从未亲哺一日,直到六岁登基,才复相见,”高欢苦涩一笑,欠身拘礼,“父母恩情一层上,在下实与天子际遇相当,自出生便被寄送长姐家,懂事后才得遇生父,再见时,血脉亲情早如隔山。君王家手足父子相残是常事,母子之间亦可薄情。天子日复成人,与太后的隔阂必将愈深,若太后不念血情,即便不至于废幼自立,继续挟子垂帘也终将酿成大祸。”

娄提眯了眼,脸上渐浮笑意。而刘贵哈哈一笑发话道:“以我愚见,侯爷这个孙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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