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峰在他鼻下一探,抬头冲众人摇了摇头。
秦正玖舒了口气:“南朝与北朝乃是世仇,做出这种挑拨离间的事,倒是不足为奇。”
云渊脸上看不出情绪,道:“就算是北朝挑拨,秦卿,你身为一国丞相,偏听偏信,纵容此人在大殿之上妖言惑险些害了太子,从即日起,你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三月。其他的事交给刑部尚书去查吧。”
“臣领旨!”秦正玖痛快跪了下去。
就这么轻轻放过了?蓝峰一脸不可置信,他都能看得出秦正玖在这件事上手脚不干净,皇上居然没看出来?
云渊脸上露出疲色,众人心照不宣地告退,在无外人的地方,云渊久久望着白亭笑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有泪滚落下来:“皇后,你看见了吗,咱们的儿子回来了,眉眼间简直和你一模一样,却比朕要聪明得多,朕,朕……”
说到后面,已经哽咽。
出了内殿,秦正玖昂首阔步离开,蓝峰站在白亭笑身边叹息道:“便宜这个老匹夫了!”
白亭笑淡然道:“秦丞相的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无论从什么方面考虑,皇上都会高举轻放的。”
蓝峰眉间添了一丝忧虑:“秦正玖这般张狂,恐怕也是为了秦贵妃所出的三皇子,这宫里秦贵妃是一家独大,臣不能时刻保护在殿下身边,殿下一定要万分小心啊。”
“舅舅放心,我一定处处谨慎,倒是舅舅府上,出了王管事这事,其他下人定要好生查问一番,切莫再让人浑水摸鱼。”
蓝峰眼里闪过一丝杀气:“我这些年光顾着打仗疏漏了府里,殿下放心吧,舅舅虽只是个不懂文墨的莽夫,但舅舅绝不会在后面拖你的后腿!”
蓝峰离开后,白亭笑在太监的带领下漫步往千秋殿走去,他察觉到身后不同以往的沉默,回头一看,宁凝正低着头一脸闷闷不乐地跟着他。
白亭笑伸手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想什么呢。”
“殿下,我发觉一切都和我想的不一样。”宁凝愁眉苦脸。
“为什么这么说?”白亭笑道。
“我本来以为,你是太子,那你以后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可刚才我看你与秦正玖唇枪舌剑,我才知道这个位置可能只是表面的风光而已,你说,今后是不是还会有很多这样的事发生?”
白亭笑停住脚步,回头望着宁凝:“如果我说是呢,从我们踏进这座宫殿开始,咱们就置身在漩涡的中心了,你跟着我,要么乘风破浪,要么和我一起被淹死,阿凝,即便是这样,你还愿意陪着我吗?”
宁凝仰头望着白亭笑,他的眉眼生得真好,眼眸清亮,好似蕴藏着万千星光一般,每次他看向她的时候都会给她一种惊艳沉沦的感觉,但这次他眼底似乎有什么在燃烧着,仿佛她说一个‘不’字,他眼底的光就会湮灭。
宁凝心里抽抽地疼起来,她不由自主地去抓住他的手,保证道:“白亭笑,你放心,只要你不厌了我,你在哪,我就在哪。”
白亭笑心里似乎被注入了一道暖流,他牵着她的手摇了摇:“走,去看我们新的住处。”
一旁跟着的小太监此时抬头觑了宁凝一眼,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过了三四道宫门,引路太监停下了步子,道:“殿下,这便是千秋殿了。”
千秋殿里的太监宫女早已得了消息,此时正站在殿门口等候,看见白亭笑走了过来,皆福身:“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白亭笑手一抬,从容往里走,宁凝发现白亭笑此刻的气势似乎跟以往不同了,带有上位者某种尊贵高傲的气势。
宁凝眼中冒着星星,此时的白亭笑更帅了怎么办,好想扑倒!好想……嘿嘿嘿。
她就这么花痴地跟着往里走,然而在二门处,一个面容严肃的女人伸出戴有翡翠镯子手将她给拦了下来:“你不能进去!”
宁凝不明所以:“为什么?”
“内宫除了皇上皇子外,不留外男,即便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也得守这个规矩。”秀嬷嬷冷冰冰道。
宁凝正欲解释,白亭笑已经驻足转身:“嬷嬷误会了,阿凝是我在宫外的朋友,是个女儿身,今后就让她跟在孤身边伺候。”
女儿身?秀嬷嬷的视线往宁凝胸脯上一扫,态度却没有半分松动:“即便是个姑娘家,也没有一入宫就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道理,殿下身边奴婢会另行安排几个妥帖的,至于这位阿凝姑娘,先去针线房呆几天吧。”
“针线房?干什么的,绣花吗,我不会绣花啊。”宁凝道。
秀嬷嬷面上出现鄙夷之色,正欲说话,白亭笑先开口,语气中不辨喜怒:“嬷嬷,这千秋殿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秀嬷嬷垂下头恭敬道:“自然是殿下做主。”
“既然是我做主,那我安排阿凝在我身边伺候有何不可?”白亭笑道。
秀嬷嬷硬邦邦道:“奴婢身为千秋殿管事,自有管束宫女之权,殿下的做法不合规矩,奴婢也有规劝之权。”
“规矩?”白亭笑冷冷一笑,“嬷嬷拿规矩压我,可在我看来,嬷嬷身为千秋殿宫女之首,自己的规矩尚有欠缺呢,不知嬷嬷所学的规矩里,有没有教过你顶撞主子?”
秀嬷嬷连忙跪下磕头:“奴婢有罪!”
“既有罪,便去内廷司领罚吧,明日不用你上差了。”白亭笑懒得再和她计较,对宁凝道:“阿凝,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