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脸上有种难堪的神色,宁凝见状微微一笑,冲他拱了拱手:“这只是我的一点愚见,先生不用放在心上,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先朝亡于谁手,只是比起权力间的平衡博弈,很多人更喜欢听一些风花雪月,先生的说书真的很精彩。”
宁凝从客栈里走出来,准备将驴牵去客栈后院。
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人来,狠狠地撞了宁凝一下,宁凝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那个人见状急急地朝宁凝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走路太急,您没事吧?”
宁凝揉了揉肩膀,冲他笑了笑:“我没事,你下次走路小心点。”
“是、是,我一定会注意的。”男人一边弯腰赔笑,一边缓缓往后退,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宁凝迷糊地望着他的背影:“干嘛一副被狗追的样子……呸,我怎么骂自己是狗!”
她牵起驴继续往后院走,只是走了两步之后,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间……
她的钱袋!
不见了!
刚才那个人是小偷!
那可是她几天的口粮,宁凝急得团团转,看见一旁悠然自得啃着青草的毛驴,她突然翻身骑了上去:“冲啊,二丫,找不回那些钱,咱们两个都得喝西北风!”
……
一阵静默。
二丫别说动动脚,连屁股都不曾撅一下。
宁凝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她从驴背上滑下来:“你真是比我还没用,算了,我自己追!”
话音还没落她便往小偷跑的地方冲了出去。
前面是一个市集,里面摊贩林立,人潮汹涌,吆喝声和说话声交织在一起,很是热闹。宁凝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一边走一边到处张望。
可她从街头走到街尾,也没看见那小偷的身影。
宁凝垂头丧气地蹲在墙角画圈圈,这下好了,她的下顿饭已经没着落了,在这京城里她举目无亲,要吃饭,就只能一个人去卖艺。
宁凝突然有点想念白亭笑了,他如果在她身边,她也许就不会这么无助了。
此时正在考棚内答题的白亭笑突然觉得背上痒痒,谁在念叨他?
宁凝在角落里黯然神伤了多久,燕二和燕三就趴在她头顶看了多久。
此时两人正在讨论该不该上去帮宁凝抓小偷。
燕二:“当然要抓了,咱们可是在主子面前立下重誓,要保宁姑娘安然无恙,现下宁姑娘钱袋被偷,这已经是一点也不安然一点也不无恙了。”
燕三:“我没说不帮,关键是怎么帮,主子之前吩咐过,咱们不能出现在宁姑娘面前,也不能让宁姑娘察觉到我们的存在,这……咱们该怎么在满足前两个条件的情况下帮宁姑娘拿回钱袋子?”
燕二也犯难了:“你问我,我问谁去。”
两人苦仇深大地在屋顶蹲了很久。
燕三头顶上突然亮了一个灯泡:“对了,我有办法了,咱们可以将那小偷引出来,让宁姑娘自己去抓,附耳过来,我跟你说说。”
两人交头接耳,如是这般那般地说了一通,燕三连连点头。
半个时辰后,热闹安宁的市集上响起平地一声雷:“偷钱啦,抓小偷啦!”
宁凝刚被偷了钱,听到这声音后立马条件反射性地抬起头,然后,她看见了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偷她钱的!
宁凝“咻”地一下站起身,挽起袖子追了上去:“小偷,你给我站住!”
宁凝拿出了当年在学校参加田径赛的耐力来,一直紧紧追在小偷屁股后面,但这个小偷也是很能跑的,从东街跑到了西街,从南巷跑到了北巷,之前还和宁凝一起追小偷的那个人已经渐渐力竭,最后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宁凝终于在一条小巷子里将小偷给堵住了。
“你……”她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气,“把钱袋还给我!”
“不、不就是一袋钱吗,你、你至于追我几条街吗?”小偷也瘫坐在地上,今天真是邪了门了,怎么偷的两个人都这么执着?
“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宁凝撑着墙走过去,“少废话,把我的钱袋子还给我。”
小偷无可奈何,将手伸进怀里勾出了钱袋子。
就在宁凝伸手去接的时候,小偷突然伸手狠狠地推了宁凝一把。
宁凝摔在地上,小偷捡起地上的钱袋子往巷子口跑去。
宁凝懵了一下,见小偷逃走连忙爬起来追了上去:“还想跑,你给我站住!”
小偷并没有跑出巷子,因为巷子口右侧突然伸出了一只脚,将毫无防备的小偷绊倒在了地上。
宁凝追上去来了一个泰山压顶,她骑在小偷背上,使劲拍打他的脑袋:“这下子看你往哪逃!”
小偷摔得头晕眼花,连连讨扰:“姑奶奶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上面笼罩下来一道身影,宁凝一边抬头一边道谢:“那个,多谢好心人伸出了援助之脚,咦,是你……”
宁凝对他有点印象,他就是之前在客栈里对她的说法鼓掌的那个青衣公子。
秦渝含笑着冲她拱了拱手。
半盏茶的功夫之后,衙门里的人过来带走了小偷,钱袋子也回到了宁凝自己的手里。
她珍惜地捧着钱袋子数了数里面的银钱,发现一个不少后,才拍了拍上面的灰,珍而重之地将其收进怀里,这才对秦渝拱了拱手。
“公子,刚才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出手相助,我的钱袋子可能就找不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