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点脉止血,但是很多人体器官是不能没有鲜血的,没有血液就会坏死,所以不是每一次都能靠点脉来救人,只是止血,救命还是要靠医术;杨志看看伤口,笑了笑说:“道长,时间紧张,不要浪费了,让我试试,你们谁有鱼钩和丝线,找一点烧酒,点两支蜡烛或者炭火。来,王进帮我把张道长抬到门外,别影响他们的大事。”
王进立即冲过去帮忙,大殿里的人哭笑不得,哪怕梅花门的不少人一脸愤怒,但是大部分的人还是好奇,蓝彬真的能救人吗?寺庙里面最不缺的就是蜡烛,王进拿来两根大蜡烛;南柯寺有人要阻拦,被沥泉大师用眼神叫停了,南柯寺的胜败在修行的人眼里是小事,如果能看到蓝彬的活人之术,哪怕丢了这个寺庙也无所谓。
南柯寺的一名四十多岁的修行者闪电般地跑回去拿来丝线和鱼钩、烈酒、炭火,杨志看看这名修行者,浓眉阔口,点头说:“帮我端一盆开水来,把丝线煮开了。”
修行者一句话都没说就去了厨房,拿来了已经烧开准备泡茶的水,开始煮丝线;杨志给张八百揭开经脉的穴道又点上,给张八百身体供应一点血,才在烈酒里洗了手,把鱼钩在蜡烛和炭火上靠了两遍,把煮开后的丝线穿过鱼钩。杨志又检查了一下张八百的伤口,确定里面的动脉并没有断,动手将里面的一些异物清理出来,解开了张八百的穴道,开始用鱼钩缝合伤口。
沥泉大师和丘半江等人都站在边上,看着杨志像缝衣服似的,把张八百的伤口一点点缝起来;江湖人物早就见惯了血肉横飞的景象,虽然对杨志的举动感觉到巨大的视觉冲击力,但是并没有什么不适。随着伤口的缝合,不断涌出的鲜血终于慢慢的止住了,当杨志缝完,吐出一口气对张八百说:“道长,我已经尽力了,我这里没有什么止血的灵药,就用香炉灰先帮你上药吧。”
徐知常从震惊缓过来,走过来给张八百说:“药物的事不用担心,我身上带着太医院的药,王进身上有西军的止血药,蓝兄,你先歇着吧,看护的事交给我和王进。”
谁都看出来杨志在缝合的过程中还是十分紧张的,杨志点点头,一个人走下台阶,找到一个有草的地方休息;那名帮忙的修行者跟着走来坐下问:“这是不是大食那边的缝合术,我只是听说过,但是今天是第一次见到。”
杨志正准备找个理由以后圆谎,听了大喜杨志正准备找个理由以后圆谎,听了大喜,修行者说得没错,现在正是阿拉伯帝国的黄金时,大食商人将他们的货物及宗教引入中国、印度、东南亚及西非的一些王国,同样闻名的还有外科手术,已经有外科专用的肠线、手术镊、结扎线、外科缝合针、手术刀等等。杨志点头说:“我是从一个商人那里学会这一手的,也是第一次用,也不知道对不对。多谢了,今天有你帮助节省了很多时间,沥泉大师会不会怪你?”
修行者笑笑说:“南柯寺不是梅花门,只是因为沥泉师弟的原因,成为梅花门的助力,我是自幼在南柯寺长大的,哪怕沥泉师弟走了,我还是会留在南柯寺的。”
杨志这才明白,为什么徐知常和宋徽宗都要用江湖规矩来解决这个问题,周侗也答应来趟这趟浑水,公子进变成沥泉和尚出任南柯寺主持,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缘由,但是沥泉大师没有能控制南柯寺。像眼前的这个修行者一样,寺庙里肯定有不少人抱着这个态度,所以只要沥泉等人死了或离开,南柯寺依旧保存,这些修行者就不会管梅花门的事。
杨志拱拱手说:“一气宗蓝彬,请问师父怎么称呼?”
“释悟。”修行者看着大雄宝殿说:“沥泉师弟是个了不起的人,但是南柯寺太小,浪费了他的时间;前面我看到了,你杀了三个人,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杨志笑笑说:“是沥泉大师顾虑太多,梅花门,光明正大地开山立宗就是,藏头露尾本就让人觉得居心不良,释悟师父,寺庙里肯定有沥泉大师想要的东西,要不然他为什么选南柯寺。他想要的东西未必是什么宝藏、秘籍之类的,也可能是某个人的一句话,或者心中的某一个执念。”
释悟和尚望着杨志说:“沥泉师弟入寺的时候,是家师义延弥留之际,就在沥泉师弟被指定为新的主持以后,家师便化鹤西去。蓝施主,你能不能和官府的人说说,今天的事就到此结束。”
释悟和尚是看杨志救了一个大人物,想让杨志帮着说说情,但是杨志明白,在徐知常、丘半江等人的心里,不怕事大,不怕死人,只要完成人物就行,自己这点面子说什么都没有;不过周侗要来,兴许后面不会有太惨烈的局面。杨志摇摇头说:“我没有这个面子,但是有一个人差不多行,我们等等。”
杨志话音未落,就看见周侗从山门方向走过来,周侗走得并不快,每一个动作杨志和释悟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周侗还是眨眼就上了台阶,再一眨眼,就进了大殿;释悟和尚吓了一跳,他是修行者在,自然清楚这是玄功的一部分,张大着嘴问杨志:“你说的是不是这个人,他是谁?”
“周侗。”杨志彻底放心了,连站起来看热闹的心思没有。释悟和尚张大了嘴,同样没有站起来,喃喃地说:“该结束了。”
周侗走进大殿的时候,丘半江正在和一个形如黑熊的人在谈判,张八百的最后一击还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