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说得没错,如果辽国确定了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捕,那么绝不会派出任何人去辽阳,大不了启动一些还在蛰伏的人。辽阳原来是辽国的东京,五大都城之一,金国只不过占领了几年,可以说辽阳城中愿意为辽国效力的大有人在,抓都抓不完;但是现在没有消息,就给了辽国人一点希望,就像喜龙现在,抱着侥幸的心理想派人去看个究竟。
喜龙脸上虽然不好看,还是勉强笑笑:“尽人事罢了。杨志,你有两个任务,一个是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另一个是重新建立辽阳的情报网;你到了辽阳,可以去南市的东平陶坊找一个叫赵仲达的人,后面你是想出钱还是强行打探消息,都可以让赵仲达配合。”
自从出了司马懿,用仲达起名字的人越来越少,不是避讳,而是怕人因为仲达两字引起不必要的联想;杨志一听名字,就对赵仲达没有什么好感。元狄看到喜龙递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笑说:“杨志,这次行动危险肯定是有的,所以喜龙决定让你全权做主,带什么人,需要哪些物资,你尽管开口。”
杨志慢慢地喝茶,没有吱声;元狄与喜龙并不催促,也在慢慢地喝茶,杨志在显州等地显示了极高的能力,这种事要是脱口而出就答应,反而不正常。差不多三人的茶水都喝了两碗,杨志才放下茶碗说:“我需要沙净等人帮忙,这件事除了蓟州阁,不能让其他三十五阁知道;另外我需要六百两黄金,采购物资扮作商队。”
喜龙拍拍手说:“没问题,何时动身?”
杨志想了想说:“兵贵神速,如果你连夜把黄金和地图拿来,明天一早就出发,到蓟州采购物资,绕道而去。不过大后天酒楼开业,我不在,还望二位来捧个场;我们统一一下口径,外人问起来,就说我去保州等地追查张三了。”
喜龙一口答应,地图燕云殿就有,黄金更不成问题,喜龙请杨志二人稍等,自己匆匆离开,不多一会就带着六百两黄金和地图回来;杨志这才把沙净喊进来,当着元狄二人的面说了事情的缘由,让沙净去通知下严长之、昆罕蒙屹尽起高手,前往保州追查张三的线索,留鲁雄在蓟州阁看家。杨志、沙净对外也是宣称前往保州,但实际上只有洪日荣带着五个人走一路去保州,杨志、沙净带着四名亲兵一大早就出城前往蓟州。
蓟州就是历史上的名城渔阳,安禄山起兵反唐的地方,白居易曾有诗:“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因城西北有一山叫渔山,县城在山南,故古时名渔阳,唐开元十八年置蓟州,到现在一直没有变过,领渔阳、三河、玉田三县,治所在渔阳县。蓟州在辽国也算繁华的城市,可是杨志等人无心游逛,在市场上买了大量的瓷器、布匹、茶叶、马匹,在车马行租了六辆大车,请了车把式;杨志与沙净单独行动,将没用完的黄金换了三千两银票,一行人便出了蓟州东门,往辽阳方向而去。
走了不到十里,天色已黑,杨志便让车队在路边的一个村镇休息,烧火做饭,吃饱睡觉,杨志查看完货物,回到房中,铺开地图对沙净说:“你们从明天开始,就按这个速度,每天三四十里的赶路,慢慢前进,最关键的是要保住货物不丢;一直到汉儿庄大约要五六天的时间,到了汉儿庄,就在当地卖货物,等我回来。”
沙净一听就明白杨志的打算,商队只是幌子,掩护杨志独自前往辽阳,不由得一把抓住杨志说:“辽阳就是龙潭虎穴,喜龙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危险,只是他不在乎你的性命,杨志,不如这样,我慢慢地往汉儿庄,你趁机跑吧。”
杨志拍拍沙净肩膀说:“往哪儿跑,我就是从大宋跑到辽国来避难的,难道再跑回大宋吗?那还不叫人笑话死。你放心,我肯定能从辽阳回来,只是在我回来之前,你要看好货,另外通过驿站与幽州保持联系;假如我十天半个月无法脱身,燕云殿一定会派人前来询问,不管什么原因,你们不要前往辽阳。”
燕云殿的人既然不在乎杨志的死活,肯定会催问一个结果,甚至是不停地派人来催问,要沙净想办法联系杨志;沙净点头笑着说:“我懂,你之所以单枪匹马而去,就是要给我一个无法联系的理由。可是杨志,真有事怎么办?”
杨志望望窗外的月亮说:“我不知道,但是我晓得,只有我们都安全了,才不会被人利用,辽阳出了这种事,很可能消息是从燕云殿的体系泄露出去的;喜龙不愿意查,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是沿路的暗桩出了问题,还是辽阳的人在某次行动中露出了破绽,甚至可能是燕云殿的资料泄密,等等,等等。我们无法保证在动的时候能掩藏自己的行踪,就不如不动。”
杨志相信沙净能理解自己,经过这几个月的共事,能看得出沙净有慈悲心,但是更有上位者的思路,应该能分清楚轻重缓急,不会到时候冲动;杨志将宫帐军的腰牌、龙雀刀、袖箭都留给了沙净,这些东西都是身份的象征,要是被金人查到,几乎就可以锁定杨志是辽国奸细的身份,再易容也没有用。
两人商议完,杨志倒头边睡,明天还有事,保持体力是一个关键;休息到三更天,杨志起床与沙净告别,悄悄地牵出两匹马,一人双骑独自往东而去。杨志没有急着赶路,而是纵马往高山上走,翻越过黄崖山的一个小山脉;杨志在答应喜龙的时候就想好了对策,以蓝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