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笑道:“我不是挺好的嘛,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吧。”
他没听见似的,一把抓住我的手,目光灼灼地望着我的眼睛,像是恨不能直接望进我的心里。
“小虹,给我个机会吧!”他第无数次恳求,“剩下的这段日子,让我陪你一起吧!我会尽我所能对你好,决不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
我努力把手抽回来,故意不看他受伤的眼神,闷闷地说:“我有什么好的,随时有可能遭天谴不说,身上还背着一大堆各种各样的麻烦,我要是跟你在一起才是连累了你。”
“我不怕连累!”
“可是我怕。”我深呼吸,忍住心口莫名的酸涩,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认真,“苍言,咱俩真的没缘分,你死心吧。缘分这种东西不能强求,你应该去找比我更好的女孩儿……”
苍言摇头:“我找不到。”
“你是根本就没有去找过。这个世界上优秀的女孩子那么多,你好好去找,就会发现比我优秀的到处都是。”我努力地劝他。
然而苍言执迷不悟。
“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可她们都不是你。我只想要你。”
我真是不知道还能怎么说了。固执到他这种程度,已经不是靠言语能劝解的了。
不,应该说什么办法都劝不了,除非他自己想通。
可是背负着这样一份沉甸甸的深情,我真的觉得好累好累。
哪怕他从未要求过任何回应,我也还是觉得疲惫。
苍言望着窗外的希望,闷声道:“小虹,你的日子不多了,才更应该放开自己,不要总是被各种各样的观念束缚。那些……那些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别去在意旁人的看法,你应该遵从自己的内心,好好想一想什么样的生活才是你真正想要的……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我忽然有点茫然,固执的人到底是谁呢?
我一直觉得他执迷不悟,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元洪对我百般折辱,我没理由爱他,就算曾经猪油蒙了心动了一点感情,也绝对没理由一直沉溺其中,拒绝其他的更真挚也更优质的爱情。
那我到底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拒绝苍言呢?为什么连一次机会都不敢给他?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难道是我潜意识里觉得,接受了他就对不起元洪吗?
可我又为什么要对得起元洪?他给我的全都是伤害、利用,我凭什么要为了他放弃更好的可能?
我越想心越乱,再也不敢追问下去了。
我害怕得到答案。
苍言没有逼我,只是温柔地说:“差不多该吃晚饭了呢,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随便。”
“好。”
他出去了,我感觉心头的某种压力骤然消失,整个人虚弱似的滑进被子里,蒙住脸,把自己藏在黑暗里。
这样子的我,真像个鸵鸟。
我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番,旋即心安理得地继续缩在被子里。
真想就这么睡过去,睡一辈子。什么都不要再思考。
苍言花了很长时间才回来,而且情绪状态也跟先前大不一样。然而我沉浸在鸵鸟的状态里,完全没有发觉。
一顿饭吃得无比沉默,气氛很压抑。
“……我今晚要去迷踪林,”苍言终于开了口,字斟句酌地似乎是在竭力隐瞒着什么,“风长老让我去查一个人的行踪……今晚很多人都会一起去,大本营这边的戒备可能会相对松懈一点,你自己小心。”
我不断地点头,心里却在胡思乱想着别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反常,以及过分小心的措辞,
苍言走后,我做了个噩梦。
我梦见元洪到处找鬼王的下落。
至于为什么这样的梦会被我称之为噩梦……
摔!都梦见元洪了,还不叫噩梦吗!
这个梦让我醒来以后相当郁闷。元洪那个混蛋可真是够阴魂不散的,我醒着的时候他神出鬼没地纠缠也就算了,就连我睡着了做梦他都要跑出来刷存在感!太过分了,还能不能让我好好过日子了!
简直是要把人活活逼死的节奏!
太可恨了!
我把枕头想象成他的脑袋,一顿猛捶之后终于宣泄掉了心中的怒气,麻利地爬起来换衣服出门。
干啥去?
当然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坐修炼啊!今晚的月华这么好,不运功吸收一下岂不是太浪费了?
我真的是好努力啊有木有?都快把我自己感动了!
摔!我也不想这么拼,可是被元洪那么个货成日成夜地纠缠着,不拼能行么?
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
蓝瘦。好想静静。
我一路沉浸在自己的内心戏里,完全没注意到今晚的大本营安静得有点过分……不,整个谜山都特别安静,连平时能听到的虫鸣鸟叫都消失了。
只有我走路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我一心赶路,想要争取在零点以前到达后山那个小悬崖——那里是最不会有人经过的地方,在那儿修炼最安全。
路过下午那会儿宝宝咬伤苍言的地方时,我又在心里感叹了一次熊孩子坑娘,然后不放心地肚子上的结界又加固了一层。
我可不想修炼到一半的时候,元洪冒出来打扰。就算元洪不来,只要想到宝宝有可能时刻在向他通风报信,我就非常不爽。
说好的母子连心呢?说好的听话懂事小天使呢?为毛线我辛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