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勤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几秒,他就开始吐血,黑色的血液从他的嘴巴里涌了出来,堵住了他即将说出的话。
顾疏玲皱着眉头看着滴到地上的黑血,不可置信的看了南琴一眼。她知道南琴恨沈勤,却不晓得她居然早就在剪刀上抹了毒药。
而沈勤,他颤抖着手,道:“荃娘,你就把仇恨都算在我的身上吧,不要再细查下去。这里面的水太深了,涉及到的人太多,已不是你能够应对的了。”
听这话,似乎沈勤还念着一点儿旧情,劝告曾经的妻子不要自寻死亡。南琴当然也懂,她也知道沈勤已经毒发,撑不了多久就会一命呜呼。而人之将死,他似乎可以说出那么一丁点的内幕来。
南琴急忙奔了过去,淬毒的剪刀落在她手边,而她则双手捧起了沈勤的头,试图用着最后的动之以情。
然而,南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又听到噗嗤一声,熟悉的戳破皮肉的声音。
她不可置信的低下头去,亲眼看着自己腰侧的剪刀,而它正被握在沈勤的手里。
沈勤丑陋的脸上是疯魔般的笑容,而随着那笑容加深,他握着凶器的手上又用力加深,整个尖刃都没入了南琴的腰间。
南琴轻哼一声,便看着血液流出,将她青色的衣裳然成别样的黑。而沈勤,也满足的拔出剪刀,声音已经极度虚弱:“荃娘,我怎么舍得你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人世?我们一起去死吧。”
南琴急促的喘息着,手掌紧紧的捂着腰际的伤口,流血是流不死的,可是,那剪子上有她亲手淬上的剧毒,融进了血液里,便只有一死而已。
南琴笑了:“我怎么还会相信你呢?你明明……明明就是一个大魔头啊!哪怕将死,我又怎么可以相信一个魔鬼可能说出一点儿人性的话语呢?沈阅安,你倒是……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啊。”
沈勤并不回答她的话,反而用尽力气把她圈在怀里:“是啊,我就是个魔鬼,是个变态,所以荃娘,你同我一起,我们一起下地狱吧。那里有文竹,有你的亲人,还有我们的孩子,你们都一起恨我吧。这个样子,我们都不会孤单了,你也用不着再在黑暗里摸索,不用找不到仇恨的人了。”
顾疏玲看着两个脱力而靠在一起的人,觉得心寒。原来她从来就没有看对过人,她先是以为沈阅安是一个儒雅的文人,然后以为沈勤还有人性,最后以为他会拼死反扑。可最后,事实证明,她全都错了。沈阅安,或者是说沈勤,他的心理从来就不正常,所以才会用柔软的话语把南琴引过去,然后给她致命一击,最后再一起共赴黄泉。
这些作为,不管是十年前,还是今天,这都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啊!
然后,顾疏玲就看着这两个人,相爱相杀的两个人慢慢的失去生命力,慢慢死去。
顾疏玲觉得很冤很莫名其妙,她明明是为了追寻真相的,怎么就变成了南琴的报仇场景了?尤其是现在这个样子,这后续让她很难处理啊!
好在最后还是比较妥善的处理了的。
“来人啊,救命啊,有刺客……”顾疏玲一边狂奔,一边大喊着,飞速的跑出花园,倚在拱门前大喊救命。
很快就有人聚集了起来,护卫也赶了过来,赶紧扶住狼狈不堪衣衫褴褛的大小姐,问发生了什么。
顾疏玲气喘吁吁,眼里净是恐惧:“快去,有刺客,花园,快去花园,沈管家还在那儿!”说罢,自己却昏了过去。
而护卫们提着武器赶过去时,看到的便是:沈管家和一个女人倒在一起的尸体。
顾疏玲醒来时,她的回答是:“因为账本上有些疑问,所以我约了沈管家在花园里见面。可是,等我过去的时候,就听见里面有说话声。我想也许是有小丫鬟在里面打情骂俏,不便进去扰了人家的好事,便站在外面等了会儿。可是,却听见了争执声。于是,我便进去阻止,结果,刚一踏进去,就看见一块石砖飞了出来,我没防备,躲闪不及,便被砸中了腿。然后我就看见沈管家抱着了那个青衣人影,要我快走,所以我就跑了出来。”
沈老爷就站在她的床前,一边听着警、察录口供,一边十分焦躁的把金丝边框眼镜取下来用他口袋里的绸布一遍遍的擦拭,但是显然十分焦虑,因为他额头上不自觉的有汗珠沁出来。
警、察问:“大小姐可认识那个女人?”
“她叫南琴,是一个花鼓戏班的班主,对我的夫君有过救命之恩。”
轻描淡写的回答便把焦点又引回了沈家身上。
“哦,那大小姐可曾听清她同沈管家纠缠时说过什么?”
“她提到了什么梅花,还有,十年前的仇。”顾疏玲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去瞥沈老爷的表情,果然,在听到十年的时候,沈老爷脸部的肌肉一抖,瞳孔也放大了,看来他应该也想到了。
警、察公事公办又问了些问题,再配合沈老爷及沈家下人的证词,他们断定,这是一场仇杀。南琴与沈管家有私仇,当然也可能是情仇,总之,她怀恨在心便趁机溜入沈家,然后用淬毒的剪刀刺伤了沈勤。而沈勤到底是个男子,身高和力气都超过她,所以很成功的完成了一次反杀。而顾疏玲想要进去看情况时,南琴狗急跳墙想要杀人灭口,于是沈勤便拖住她要大小姐快跑。后来,两个都被剪刀刺中的人便同时毒发,仇人一场,同归于尽死在了一起。
嗯,简直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