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整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音讯全无。百里九重新陷入失望与焦灼之中。
百里九离府是提前了一个时辰,依照诺雅的脚程,应该不会行得太远,若是南下,也必然经过河南郡。他一方面下令元宝的人继续南下搜查她的行踪,和这个叫做葬情谷的地方,另一方面,下令河南郡所有交通要道均设立关卡,严密注意来往客商。
诺雅的行踪必须要尽快找到,其次,这样做足了声势,也是为了有对诺雅图谋不轨的人会有所忌惮,投鼠忌器。
他在信阳耽搁数日之后,就收到了将军府老夫人的手书一封。
将军府已经来过书信催促他尽快回京,找寻诺雅的事情可以交代给下人去办,总不能一直耽搁在外面,将朝廷里的事务全都搁置起来,不闻不问。虽然有老将军在京中坐镇,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朝中总是交代不过去。
百里九皆置若罔闻,他无比坚定地留下来,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这个叫做葬情谷的地方。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自暴自弃,逃避开他的关爱,不给他一个机会,死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
这次,老夫人送来的书信,对他说了实话,对他更是一个打击,令他一时间心如刀绞。
老夫人书信里说,其实在他出发以前,诺雅从管事那里得知他从府里调拨走了大批的现银,心里就起了疑惑,专程找老夫人询问过。老夫人原本对于百里九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不惜铤而走险,以身为饵的计划就坚决反对,见到诺雅自然心里稍有微词,所以就如实同她说了。诺雅知道以后,什么都没有说就沉默着回了一念堂。
老夫人在书信里说,诺雅离家出走,就是为了阻止他去一线天为自己冒险,而且,那个所谓的葬情谷,可能原本就是她自己杜撰出来,搅乱百里九的视线的,世间,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葬情谷。
老夫人的话,就像一记重锤一样,敲打在百里九的心上,击碎了他所有的美好的希望。其实,在四处搜寻这个地方,都没有消息的时候,他曾经也想过,可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测,诺雅也不过随口一问而已,但是他拒绝相信,而老夫人的证实,令他心里最后的希望沉了。
他想,可能真是自己寻找的方向错了,诺雅一直以来,就不是朝向这个方向。他沮丧而又黯然地命侍卫收拾好了行礼,准备回京。
元宝有些吞吞吐吐,磨蹭着好像有话说。
百里九心情不好,也不想问。
冰魄最终忍不住:“你到底想说什么,别跟便秘似的行不行?”
“我怕又说错话,耽误了老大的事情。”元宝因为自己的猜测,耽搁了这许多时日,失了寻找诺雅的最佳良机,心里有些愧疚。
“对与错,老大自己自然会判断。”冰魄向来也不是喜欢多言的人,言简意赅。
元宝磨蹭着走到百里九跟前,小心翼翼地道:“林夫人问我葬情谷在哪里的时候,是在我们决定南下以前。”
一语惊醒梦中人,百里九不由分说一脚就踹了上去,元宝没有提防,被踹了一个趔趄,整个圆球一样的身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天天废话那样多,这样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百里九气哼哼地斥责道。
元宝坐在地上干脆不起来了:“我说了还挨一脚踹,那我后面的话就更不敢说了。”
百里九上前一把提起元宝的领子,偌肥的一个人,径直就被提了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再废话一句,信不信我割了你一身肉!”
元宝有些战战兢兢,苦着一张脸,懊恼自己究竟该说不该说。
“说!”百里九好像已经没有了耐心,胡子拉碴的脸,深陷下去的眼眶,都使元宝有些陌生。他从来没有见过主子这么疲惫憔悴的样子。
“我一直,一直觉得林夫人做的牛肉面跟洛阳牛肉汤的味道很像!”
都什么时候了,元宝竟然还惦记着吃,活该被打,冰魄转过身,可以预见元宝这次会很惨。
百里九一股邪火从心底“噌”地冒起来,提起拳头,朝着元宝脸上就照量过去,元宝惊慌失措地捂住脸,百里九的拳头在离他鼻尖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元宝趁机赶紧挣脱开了百里九紧攥他领口的手,跃出一丈远,劫后逢生:“说晚了也挨打,不说也挨打,说了也挨打,以后再也不多嘴了。”
百里九僵硬的嘴角缓缓地向上扯,吩咐一旁的冰魄:“冰魄,给我追上他,狠狠地打!”
冰魄见百里九冰封的脸猛然间绽放出暖阳的光,也终于领会过来元宝的意思,雀跃着追上去:“是该挨打,早点不说,怎么不憋死你!”
洛阳城,是南下交通要道,水陆皆四通八达,繁华昌盛,若是诺雅果真选择南下的话,极有可能从洛阳城穿城而过,选择旱路或者登舟。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这里大街上已经是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
百里九一行人抵达洛阳城,满面风尘,已经是疲惫不堪。
他径直打听了这里最好的牛肉汤馆,坐下,一人点了一份牛肉汤煮面,加了辣子,吃出一身热汗。
“主子,继续赶路吗?”侍卫提前请示,也好补充供给。
百里九摇摇头:“拿着我的令牌,到衙门里,让衙门的人速速打听附近有没有一个叫做葬情谷的地方,我们在这里暂作休整。”
侍卫不解主子为何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