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警戒,免得旁的下人见了,有样学样。”

云老夫人回府后就和老头子住在后面的院子中,并不过问府中事,她也不爱孙女们在跟前凑着,因此根本不知道半年前儿媳妇整出来的事。

这时候听过了,便说道:“如此责打,那也太过了”,然后对身后的仆妇道:“带到我那院子里去,让人请个大夫来看一看。咱们云府不是什么有根基的人家,再不为人和善,那要如何在襄州城立足?”

后面的两句话,显然是说给嬷嬷听的,其实也就是借机敲打儿媳妇,让她和善持家。

话落,就有两个仆妇上前,掺了昏倒的夜与起来,地面上的一片血,也因为人被拉起来而显得格外刺眼。

原来是那两个仆妇接了嬷嬷的眼神暗示,下手极狠,打的人口鼻都出了血。

一见此景,不由云老夫人也心底发凉,她铁青着脸对那嬷嬷道:“回去告诉卢氏,再如此心狠手辣对待家中下人,这个家她便也别掌了。”

嬷嬷并不如何怕,脸上带着几分为难的笑,“老太太,您不知道,真正的富贵人家,那规矩都是极严极硬的,不然,一个府根本运转不下来。”

“怎么?”云老夫人嘲讽笑道,“真正的富贵人家,还有不敬长辈的规矩不成?”

嬷嬷僵了僵,心不甘情不愿地低下头不敢再回话。

云老夫人冷哼一声便要回去,什么买东西的心情都没有了,但是还没刚转身呢,就听后面响起一声“祖母”。

云霓的各种行为在云夫人眼里是娇蛮,但在云老夫人眼中就是自大矫情,这个小孙女,越是长大,她越是不喜欢。

这时候更甚,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下人被乱棍打,简直跟她娘是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什么事过去给我请安时再说”,云老夫人停也没停,扶着丫鬟的手继续走。

云霓厌恶极了这个半点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祖母,闻言就咬着嘴唇眼泪噼里啪啦直往下掉。

只是云老夫人的脚步又一次被拦住了,是再三犹豫后眼一闭心一横而冲出来的夜平。

“求老夫人救小子一命”,夜平噗通一声跪在云老夫人面前,额头狠狠磕在地面上,“小子愿去老夫人院里扫地,不敢再伺候小姐。”

夜平早就打听清楚了府中的形势,云夫人再厉害,在云老夫人和云老爷面前都得窝着,如此好的机会,他不抓住?难道真要在云三小姐身边做一条应声虫和哈巴狗吗?

却说云老夫人,听见这话脸就刷得冷了下来,“怎么回事?一个姑娘身边,要什么小子伺候?让卢氏来给我说清楚。”

说着示意人带着夜平,就往后面院子去了。

然而云老夫人直在客厅等一个时辰,也没见儿媳妇过来,倒是一个半时辰后,只派来她身边那个老嬷嬷过来解释了两句。

云老夫人没听完,就气晕了,一半是因为儿媳妇对她的不尊重,一半是因为儿媳妇选出两个穷小子放在小孙女身边的打算。

从昏迷中醒来,云老夫人看见坐在床边的老头子,未语泪先流。

“娘,您别气”,云诏在旁边站着,见老母泪眼浑浊,弯着腰低声道:“儿子让卢氏来给您赔礼。”

“不用了”,云老夫人有气无力,模糊道:“当初就不该给你娶个小户秀才家的女儿,虽是读过书,眼界和心胸却都太窄。她说你没儿子,要早早地就给霓儿培养上门女婿,这哪是培养上门女婿,这是把咱们家往火坑里推啊。”

云诏闻言低头,惭愧道:“都是儿子没教好。”

“这哪能怪你?”云老夫人说道,“她到咱们家时都十七了,性子也早就定了,是娘眼光不好……这个家,是不能再给她管了,生了三丫头的裘氏,我看着不错,你让人找个好日子,把她抬为平妻,以后这府里让她来管。卢氏啊,让她歇歇吧。”

云霓之所以被称为三小姐,是云夫人不同意嫡庶同排行,她说读书人家都很重嫡庶,没有嫡庶在一起排行的规矩。

但其实按年龄算,裘氏生的云霜才是三小姐,避过因为卢氏重规矩,云霜和另一位庶出女儿云雪都被下人称为庶小姐。

云老夫人此时让把裘氏抬为平妻并示意她管家,不异于扔了一个炸弹下来。

云诏却只是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相比起来,裘氏的确比卢氏心好,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自谦,有脑子。

然而若不是他们云家太过想改换门庭,太过推崇读书人,也不会把卢氏的心养得那么大。

一个个小小秀才的女儿,家中也只是略有薄产,愣是在他们家养几年,养成了高贵性子。

好似除了她,他们云家的人都是低贱的。

但谁让商人的地位,历来就低贱呢,如果不是当朝皇上宽容,他就是有亿万贯家财,也是连丝绸都不能上身的下等人。

自从先帝开始,商人之后也可以入仕,但他却是到四十多了,连个儿子都没有。

云诏心里正苦涩着,就听父亲道:“我查问过了,你媳妇为了选合适的人,当初给那人牙子不少钱,让人牙子从街上拐了不少吃不上饭的苦命孩子,她倒是只选两个,剩下的都叫人牙子给卖了。这和鼓动人拐卖人口,有什么差别?不记得当初那云霓,被拐走时你们的心情了?”

说到这儿,云老爷子长叹一口气:“虽则那些孩子大多是没爹妈的叫花子,但这是着实伤阴德,你派些人出去找找,那些孩子都被卖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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