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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暖,朕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不愿意吗?”皇帝从床榻的枕头下拿出一卷紫金色的布卷来,握在了手里。
那是圣旨,白锦知道。所以,她闭上了眼,迟迟不肯说话。
皇帝手中的布卷跌落在地,他拂上胸口,咳嗽声闷重而艰难。“朕当初,不愿让你入宫,不愿让你嫁与自己的儿子,就是因为你这般宁折不弯的性子。朕怕你受委屈。所以朕顺着你的心意,舍弃了大周未来最好的皇后。朕以为自己的身子足够好,朕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为你,为大周安排好所有。”
“可惜,时不我待。如今,朕一样是害怕你会受委屈,所以朕才会想着临死之前,让你们拥有最至高无上的权势。朕想将一辈子的基业,将朕用生命守护的大周江山交到合适的人手上。可……”
皇帝话未说完,一口浓黑的血从口中奔涌而出,染在了白锦的衣袖上。
“舅舅!”白锦张了张嘴,想要高声尖叫,却发现,她被两个人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
“阿越,你快看舅舅……你看舅舅啊!”白锦满脸的慌乱,眼神四散无措她眨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越来越多的血,仿佛世界都已经被鲜血染红,然后是铺天盖地的血腥味。
皇帝的身上,赫然插着一根泛着黑气的箭羽。
“朕多希望,你是朕的女儿啊。朕年少时就曾无数次幻想着,有一天朕和薇儿会有你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朕必定,必定将你捧在手心,让天下人都跪拜在你的脚下。”
“舅舅,你不要说话,我求求你。你不要说了,我去找太医,我去找许太医,去找三叔,他们肯定可以救你的。”白锦满脸湿漉漉地,眼眶是从未有过的红,甚至她的手也在抖个不停。
那一双面对万千敌人,面对强大与自己的敌人都不曾发抖的手啊,此刻像是失去了意识不断,不断地颤抖。
“不必了,朕……“说话间,皇帝嘴角的血再次涌了上来。
白锦挣扎着,跪在地上双手双脚并用朝着外面爬去,狼狈地像是慌忙无措的小孩子。
“暖儿!”周越拉住了白锦,将她留在皇帝倒下的身体边,“不用去了。留下来,听话!”
“不。”白锦摇着头,“我要找人来救他啊,救他。”
“你冷静些!”周越双手并用,将她固定在了身边。“陛下,你有话,便快点说吧。我不知道我还能硬下心肠控制她多久。”
皇帝缓缓勾起笑来,前所未有的平静慈和,“寻暖,朕怕是再护佑不了你。你可否唤我一声爹爹,我这一辈子就想听你唤我一声爹爹。”
白锦张着嘴,努力想要发出声音来。可是她不行啊,她这一辈子学会了很多东西,可偏偏她最不会喊出来的便是那两个字。她想喊,可她不会啊。怎么办,不管她怎样,拼尽了力气她就是不会啊。
“父皇,爹。我替暖儿唤您。你放心,她就是你的女儿,你教养出来的全天下最优秀的女儿。”
“寻暖的眼光比朕要好。”皇帝微微虚握住周越的手腕,最后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意。
“舅舅!”凄厉的喊声响彻了整个元和宫。随着一声混着血腥味凄惨呼唤,大殿门口,顿时涌进了密密麻麻的人。
白锦握着皇帝的逐渐冰冷手,缓慢地抬起了头。她的眼,像她的被血液染红的手一般,狠虐地盯着那一群人。
大周乾宣二十三年初秋,帝因病驾崩与元和宫,举国皆丧。
其在位期间,年力胜时,挽强决拾,平东海,收漠北,识人善用,悉由一心运筹,未尝妄杀一人。府库帑金,非出师赈饥,未敢妄费。巡狩行宫,不施采缋。少时即知声色之当戒,佞幸之宜远,幸得粗致谧安。极致垂老,而惓惓不息也。大周四海升平,海清河晏,百姓几得饱腹,奠定大周荣盛百年的基础。
碧霄宫,亦是一片惨白。
白锦手里紧握着一枚箭羽,手边是一展紫金色的圣旨。她垂着眼帘,脸上是干涸的,身体安静地仿佛血液都停止了流动,逐渐成为凝结不化的石雕。
“暖儿,我在。”周越搂着她,却无法说出更多安抚的话。
她身子太冷了,冰的像是在冰天雪地里滚过。
“我要杀了他们。”良久,白锦终于再次开口。她喃喃道,“杀了他们。”
周越一愣,目光落在了她手上的箭羽上。皇帝最直接的死因是这只淬了毒的箭羽。可他真正的死因却是早就虚空崩坏的身体。
但显然,白锦并不在意这些。她的理智早就被皇帝的死吞噬了。
“来人。”
周越听见白锦冷冰冰的声音。
不过片刻间的功夫,这间不大的屋子里便凭空出现了数十个黑衣之人。
是暗卫。
周越认了出来。
“暖儿,你别冲动!”周越对着白锦摇头,“现在并不是杀人的时候,你的手上也不应该沾上鲜血。”
白锦冷笑一声,对上了他的眼睛,“时候?我现在还要考虑时机吗?如果不是方才你把我打晕,他们在元和宫就该死了。”
周越面上一滞,他以为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可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清醒。“如果,你执意,让我来。”周越握住了她的手,同时间也握住了她手心的箭羽。“我帮你报仇,不要用暗卫。不要暴露他们的力量。”
不知为何,他发现自己心中生出了恐惧。他怕,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