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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全看着白锦有些苍白的脸,心下有些担忧。这长郡主自小就身子虚,清晨若是起的太早便会不舒服。看今日的时辰,郡主该是要比从前跟着陛下上早朝还要早上将近两个时辰的。
“丁公公,你帮我通传一声,我要见陛下。”
丁全退了一步,以往别说是通传一声。只要是长郡主来了,他都是直接领进去的。但是现在,这小祖宗不是为难他吗?方才皇帝的脸色有多难看,郡主没有看到,他丁全可是看的真真的。
陛下摆明了是不想见到她的。
白锦看着丁全的静默不言,脸色顿时更加苍白。但她知道,丁公公再怎样,也是皇帝的奴才,有些事他也是无能为力。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垂眸看了一眼青石地板,咬着牙提起裙摆——跪了下来。
她一跪,丁全立刻头大。这陛下虽然不想见郡主,但更不会想见到长郡主跪在这冰冷的额地板上。现在可还是初春,大清早的更是寒风瑟瑟。这要是跪时间长了,这腿不就废了!
“哎呦我的郡主呐,您这是……”
“丁公公,你不用管我。我就跪在这里,什么时候陛下见我。不,舅舅见我,我什么时候就会起来。”
她就不信,舅舅真的会不见她。
丁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要说长郡主的脾气像谁,他第一个想起的人必定是陛下。一样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样的撞了南墙都不见得回头。他看着白锦执拗的样子,转身往大殿内走去。
还是禀报给陛下知道吧,至于陛下能不能狠下心来真的不见她,那就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了。
“她愿意跪就让她跪,朕什么时候接受这种胁迫了。”皇帝拿着黑玉石筷子的手一顿,冷哼一声说道。
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
丁全不敢说话,因为皇帝已经将手里的筷子摔了出去。霎时间,大殿内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沉重的气氛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皇帝起了身,坐到了软榻上,捧起了昨日没有看完的奏章。手边,放着的还是白锦刚刚呈上来的。
“丁全,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刚到辰时。”
皇帝转动着手里的玉核桃,心中嘀咕,今日这时辰怎的过的这么慢。
“丁全……”
皇帝刚刚喊了一声,还没有说话,丁全便上前一步,缓缓道:“陛下,现下已经辰时一刻了。”
皇帝从奏章中抬起头,脸色有些不好,这丁全的差事如今是做的越发好了。一贯天威难测的皇帝心思就这样轻易被猜中,着实令他心情有些不好。
丁全看着皇帝焦躁的面容,心里默默的笑了笑。皇帝的别的心思他猜不透也不敢去猜测,但是他知道凡事只要遇上长郡主,陛下的心思就十分的好猜测了。
不,已经不能说是猜测了。陛下将他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表面上。你看,不过短短一封简单的请安折子,陛下可已经看了足足有一刻钟,而且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翻动。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皇帝的心思呀,根本就不再眼前的奏章上面。
“丁全……”
“陛下,已经快辰时三刻了。”
“什么!”皇帝从软榻上一跃而下,厉声道:“都这么久了你也不知道告诉朕一声。”
丁全:“……”陛下不是你自己说的,你不受任何胁迫。郡主愿意跪着就让她跪着嘛,更何况你也没有让我提醒你啊。
皇帝的脚步匆匆就要往门口走去,丁全心中一喜。却看到皇帝的脚步顿住,“丁全,先给朕换一身朝服。”
丁全心中低笑一声,我的陛下啊,你就作吧。要是郡主真有个好歹,心疼不死你。当然,这种话他身为奴才是绝不会说出来的。知道归知道,说出来陛下的脸面多挂不住啊。
换衣服的过程,丁全不出意外的发现了皇帝不断变换的脸色。最终,皇帝的脸上挂起了面见朝臣才会有的严肃,但是丁全却不以为然。陛下的脸色就是再铁青,那眼中透露出的还是掩都掩藏不住的关心。
在门口,皇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真是混蛋了,自己好像才是天下之尊的皇帝吧。怎么现在搞得好像跪在外面的寻暖才是那个有权利决定天下苍生的人。手里的文玩玉核桃转了又转,他才迈步走了出去。
只是一出大殿,看到外面那个在寒风中垂着头但是跪的比谁都笔直的人儿时,皇帝的心中还是一阵的抽痛。他捧在手心的长郡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了!周围这群人都是蠢货吗,怎么都不知道劝一劝。
寻暖若是跪坏了身子,他非得让这些人一起偿命不可。
皇帝斜眼余光落在丁全的身上,那意味实在是太过明显:朕的寻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她跪上这么久,你们不劝上一劝就算了,连个软垫都不给她?
丁全:“……”他耸了耸肩,垂头。
他倒是想劝,陛下你自己教导出的长郡主什么性子,难道还要我这个奴才说?
皇帝胸口一睹,这说来说去还都成了他的错了?
他的目光落在跪着的白锦身上,许久不动。银红色的宫装,凤白玉,八环掐金丝步摇……这一件件可都是自己亲手赏给她的。如今,她就穿着这些过来跪在他眼前,就为了给一个臭小子求情?!
皇帝的脸色顿时更加的阴冷,眼中燃起的是熊熊怒火。如果可以,他想让那个人立刻就消失在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