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总是来的很残酷,那郎中回过身只道了两字:“节哀!”便叹息着背着药箱离开了。

顾愿雪不曾见林老爷哭过,即使以前差点儿被牵连抄家,老爷也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此时顾愿雪竟然不认识跪在床榻前痛哭流涕不能自已的林老爷。

在模糊中顾愿雪依稀的听到林老爷不住的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

门外又响起吱呀声音,林君沐扶着林夫人走进来,林夫人脚步急促,只远远见到床榻上满身鲜红的淑宁,顿时脚步虚软,跌在了地上,幸得林君沐手疾眼快,将夫人接住。

顾愿雪含着泪默默地闭紧房门出去,见芝寿正坐在台阶上,哭的凄凉。

这一切来的猝不及防,顾愿雪只觉心里在滴着血,淑宁那么天真善良的女子,原本应有一个美好的人生,此刻却再也见不到暖人的阳光,她永久的睡了过去,独自一人到了另一个世界,等待着另一世轮回。

只是顾愿雪却不知淑宁为什么会突然到如此地步。

她坐在芝寿旁边,轻轻拍打着她颤动的背,忍着大哭的冲动,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淑宁她怎么会”

“我觉是因为昨日的事情!”芝寿说道,滴滴泪水渗入了积雪,只留下微不足道的痕迹。

“昨日发生什么事?”

“昨晚老爷将淑宁小姐叫到了书房说话儿,老爷告诉小姐已经给她订了亲,回到淑香院,小姐就被禁足了,心情就一直低落。

小姐因为不想嫁,忤逆了老爷,便被老爷禁了足。小姐便让我去找林九,林九却被老爷打发了出去。

小姐知道后,情绪十分激动,但奈何根本就踏不出院子,小姐就回到了屋里睡觉了。我明知小姐的性格,昨晚我应该一直守着小姐的。”

她哇的一声痛哭起来,捶胸顿足地自责道:“都怪我,都是我没有看好小姐,若那时我多留意,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顾愿雪抬起头,望着刺目却还没能驱走寒冷的太阳,任由泪水不住地从脸颊流下。

她轻声道:“芝寿,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

芝寿却如同失聪一般,只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无法自拔。

顾愿雪的话就如同空气一般,对芝寿毫无影响

顾愿雪也知道再多说也无用,只是紧紧地攥住芝寿冰凉的双手,无声的给她传递着某种力量。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寒冬的阳暖人,却并不刺眼,太阳落山之时,晚霞也略显的柔和,金黄色与淡紫色交织在一起,就如同绚烂的织锦。

顾愿雪看到这美好的景物,不仅又想起了淑宁,她同这晚霞一般美好,却永远的消逝在这大多时候都不能尽如人意的世间。

淑宁走的这般洒脱。

顾愿雪的眉间却逐渐染上了淡淡的哀愁,不独独是她,林府的每一个人似乎都陷入了淡淡的哀伤之中。

即便如今离淑宁去世大致已有十余天,而今林府的气氛却依旧如送葬的那天沉重,然而令顾愿雪不解的是,作为御史府唯一的千金小姐,淑宁的去世似乎没有引起任何的涟漪。

在淑宁葬礼的那天,老爷和夫人只是唤了几个与淑宁较为亲近的人去给淑宁下葬,葬礼过后,林府的所有人竟然对淑宁去世的事情之口不提。

最奇怪的是阿沐也好像是忘却了淑宁的存在一般,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在书房念书。若不是林府这压抑的气氛,她就要以为淑宁的去世只是一场梦。

除了林府中的人,外界的人对淑宁的去世丝毫不知,顾愿雪逐渐陷入了迷茫之中。

直到芝寿那天来她的院子,同她聊了近些日来林府中的事情,她才恍然大悟。

在淑宁去世的这十余天来,她几乎是大门不出,消息自然也极为闭塞。

那日芝寿告诉她,在淑宁还未去世之前,林老爷已经为淑宁定了亲,对方身份极为尊贵,是当今的三皇子叶赫那拉连城。

闻得消息,她虽说有些惊讶,但也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的,毕竟以淑宁的身份,足以配的上一个庶出的三皇子。

然而,她心里却如同明镜,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感情掺杂的政治联姻。

淑宁在这场联姻中只是一根牵引的绳子,再加上淑宁的心里已经有了中意的郎君,以淑宁的性格定是会极力反对的,但是她没有想到淑宁会以如此偏激的方式拒绝了这场政治联姻。

因为淑宁的去世,林老爷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同时林府也陷入了极大的麻烦之中。淑宁与三皇子的联姻并非儿戏,这场联姻还涉及到皇家的颜面。

听芝寿说三皇子在不久之前已经向当今圣上求了旨意,欲娶淑宁为福晋,而现在若是林老爷将淑宁去世的消息告诉了皇上,岂不是变相的违抗圣旨。

如若那样,林府岂不是要招来杀身之祸。

然而即便是这样,顾愿雪虽担心林府的安危,却并不同情林老爷,他不该把淑宁拉入朝廷的纷争去。

顾愿雪抚了抚胀痛的额头,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中那与淑宁七分相似的容貌,心情越发的沉重。

林府的夜逐渐降临,比以往都要寂静,外面凛冽的寒风将房门吹的吱呀作响,顾愿雪窝在柔软的锦被中,逐渐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顾愿雪才用完早膳,林老爷身边的管家老爷就来寻她,管家道:“愿雪姑娘,老爷寻你有事情,吩咐你去书房一趟。”

“管家,林老爷道明是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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