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高却孔武精瘦,凌厉的板寸,算得上清俊的五官因为浑浊里藏着猥琐和算计的双眼显得有些骇人。碧心看清来人后,脚下一软,瘫坐在了床边。
“碧心你说,我帮你参考一下,嗯?”尾音上扬,男人的眼直勾勾地盯着瑟瑟发抖的碧心。
碧心的唇都白了,单薄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急忙否认,“二爷……不是……我不敢……不敢……”
“哦?这么说是爷听错了?”说话间男人已经半蹲在碧心的面前,两根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了,碧心的额头却不自觉沁出了细密的汗。眼前的男人给她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连着她的灵魂都在颤抖,牙齿打架,声音卡在喉咙里,堵的她胸口发疼。
男人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嘲讽地道,“没关系,晚上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说。”
低沉阴骘的话语像声声惊雷,打得碧心脸色惨白,无所遁形。
“白大小姐,您好,这几日怎么样?没人怠慢您吧?”男人不再看碧心,转向坐在床上的白无忧,语气轻松随意,甚至带上了客气,仿佛只是请白无忧来做客。
“你是谁?把我带到这儿来干什么?”白无忧自他进门心里的不安就慢慢扩散,这男人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蛰伏在暗处的毒蛇,阴冷狠毒。再看碧心的反应,只怕是……
“倒是我疏忽了,我是流火寨二当家,郭长霖,至于为什么带您来嘛……想来您也听说过流火寨是做什么的,土匪,无非是为财。”郭长霖嗤笑,眼神如钩掠过床上的白无忧,脸色有些苍白,气色不太好,娇弱无力,五官精致柔和,偏生一双眼眸光熠熠,带着世家小姐的矜贵和倔强,是个难得的美人。无意识的舔了舔唇,还跪坐在地上的碧心看见了郭长霖这习惯性的小动作,骇的屏住了呼吸。
“既然为财,这么些天了想必我父亲已经收到消息了,放我走,二当家自然会拿到你想要的。”白无忧刻意忽略郭长霖侵略的目光,放缓语速让自己镇定下来。心中却是百转千回,二当家,是不是代表这件事顾倾北并不知晓?可这里既然是流火寨,他真的是不知情的吗?
“真是不好意思,近日一直忙着旁的事情,倒是忘记通知白督军了。不过,仔细想想,璃城军政府兵强马壮,若是让白督军知道是我流火寨请了白小姐来做客,只怕下一刻白督军的枪口可都要抵到我的脑门上来了,我胆小怕死,白小姐……您说这可如何是好?”郭长霖拧着眉头,嘴角的笑意有些轻浮,似嘲讽又似真的为难。
白无忧的贝齿咬了咬干涩的嘴唇,虽然郭长霖嘴上说是求财,但她还是摸不清这个郭长霖的目的。扯着嘶哑的喉咙,乌沉沉的星眸眼波流转,轻笑道,“二当家,你可知我与你们大当家顾倾北是什么关系?”
白无忧答非所问,但那巧笑嫣然的模样看得郭长霖心头一震。
“哦?白大小姐还与我们大当家相熟?”郭长霖勉强按下心头的躁动,只是那眼神更加肆无忌惮了。
“不只是相熟呢,你们大当家可是在我父亲母亲面前要求娶我,而且……我也同意了,你说,这样的关系你把我绑来若是被他知道了……二当家恐怕就用不着我父亲亲自把枪口抵在你头上了。”白无忧笑的轻漫,狡黠的像只狐狸,这样的她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柔,也没有藏在温柔之下的冷漠疏离,只剩下完全不同的不自觉的妖娆狡黠,将她身上少女的天真都冲淡了许多。白无忧不知道顾倾北是否参与其中,这样直白的说出与顾倾北的关系,她在赌,赌这郭长霖与顾倾北不同心,或者说是诱郭长霖说出顾倾北到底知不知情。
“哈哈哈,白小姐,在你看来我很愚蠢吗?居然能编出这样荒谬的话来诓我?且不说大当家与你并无交集,就算有,你白家是何身份,白督军又怎会允许掌上明珠与山寨土匪结亲?难不成白督军是看上这流火寨了?嗯?”郭长霖心道这世家出身的小姐果然天真愚蠢,情急之下编出的话居然这么荒唐。
堵在白无忧心口的那一团棉花终于消散,看样子郭长霖连顾倾北的云南督军身份都不知晓,又怎么可能是与顾倾北同心同德的人?顾倾北既然不知晓,要么就是他人不在流火寨,要么,这里根本就不是流火寨。白无忧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垂首看不见表情的碧心,她的肩似乎格外瘦削,细看之下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你若不信,自可去顾倾北那里求证。还是……二当家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根本就不敢让他知道?”白无忧没有看郭长霖,而是一直盯着碧心,她大概猜到了碧心和郭长霖的关系,语气冰冷,带上了鄙夷和不屑。
流火寨打着土匪山寨的名号,却从来不干烧杀抢掠的腌渍恶事,只怕这郭长霖是个害群之马。
郭长霖本就对顾倾北既惧怕又怨恨,被白无忧这么一激,连面上那点平和都立马溃散了,阴毒晦暗的目光像蛇一般缠绕着白无忧,幽幽地道,“既然如此,那爷就让白小姐尝尝什么才叫真正的伤天害理!”
挥了挥手,站在一旁的人立即明白过来,架起碧心便走,又将门关上。
房间内只剩两人,白无忧后知后觉,怎就在心底下意识地笃定顾倾北会来救她?这下好了,惹恼了郭长霖自己只怕是没好果子吃。
逐渐靠近的郭长霖发现,这样的关头白家小姐居然还能出神,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