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诺虽然已经对那些悖逆子孙死了心,但是亲眼看到十几个人死在他的面前,还是心如刀割。
刚才那几个小子还活蹦乱跳的,别谁都闹腾;转眼之间,就死球了。
不但死得彻底,而且烧得灰灰都没有留下。
一番心血,转眼成空,真是凄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然而,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就看你是谁来看了。
这个时候,以诺是以长辈的身份,来看他的后辈子孙。
而不是以高高在上判官身份,对他们进行公义审判。
不过,他现在已经来不及再采取什么行动,实际上他也不想白费气力了。
甚至他连多想都顾不上了,因为挪丙的大队人马已经开了过来,而且是以冲锋的姿态。
他们的队伍没有一窝蜂上来,而是在各自的家长充任首领或者管带,带着自己的子弟兵上了战场。
这种组织形式,和挪戊一方基本一样。
挪丙的众多族人挟着喧闹走来,喊声震天,恰似一群野生的鸿雁,疾飞的鹳鹤,发出冲天的喧喊,试图逃避冬日的阴寒和暴泻不止的骤雨,尖叫着展翅如同大河奔涌的水流,给对面进攻过来的挪戊族人送去流血和毁灭!
他们在挪戊军队整顿的时候,也在准备进攻,处心积虑要把挪丁和挪戊的族人斩尽杀绝,他们者尸横遍野,通过这次决战,一劳永逸地解决对手,占领对手的所有领土。
可是,挪戊的大军,这个时候,却压住阵脚,大家静静地行进,压住自己行中的暴躁和口中的喊叫,吞吐着腾腾的杀气,却没有弄出声音,他们也是人人狠了心肠,决心与在左右两旁的伙伴互为帮援。
双方的兵勇们都在急速行进,穿越平原,脚下掀卷起一股股浓密的泥尘,密得就像南风刮来弥罩峰峦的浓雾——它不是牧人的朋友,但对小偷,却比黑夜还要宝贵——使人的目力仅限于一块投石可及的距程。
两军相对而行,咄咄逼近。
战神一样挪癸挪丙族人的队伍里跳将出来,作为挑战者,肩上斜披着一领豹皮,带着弯弓和利剑,手握一对顶着青铜矛尖的投枪,对所有最好的挪戊人挑战。
挪戊一方,最先上来的就是以诺的族人,他们不乏勇猛战士,自然慨然迎战,立刻就惨烈地杀在一起。
既然是大军先对摆开,就不能一人战斗大家看着,很快就有更多的勇士跳了出来,卷入痛苦的搏杀,一对一地拼个你死我活。
以诺的第四子,玛士撒木,是一位著名的枪手,一看对方挑战,斗志高昂,一步窜了出来。
他是一个嗜战的英雄,看到敌人如同猎鹰见到肥硕的野兔,兴高采烈,迈着大步,走在队伍的前面,犹如一头狮子,碰上一具硕大的尸躯,饥肠辘辘,扑向一头带角的公鹿或野山羊的躯体,大口撕咬,虽然在它的前方,奔跑的猎狗和年轻力壮的猎人正在扑击。
就像这样,玛士撒木看到挪癸,不管他是不是如同战神样,对准挪癸铁枪一阵摇动,向挪癸挑战。
然而,表面如同战神,实际上挪癸的胆子并不大,一看玛士撒木个子高大、铁枪锋利,心里一阵颤嗦,为了躲避死亡,飞快地退回己方的队阵。
像一个穿走山谷的行人,遇到一条老蛇,赶紧收回脚步,混身发抖,吓得连连后退,面无人色。
气得挪丙破口大骂,用讥辱的言语对他一通乱喷:“可恶的挪癸,我有你这这样的十弟感到很可耻!没有想到你这个仪表堂皇的公子哥,原来是个段小鬼!但愿你不曾生在人间,或未婚先亡!我打心眼里愿意这是真的;这要比让你跟着我们,丢人现眼,受人蔑视好得多!你看,那些挪戊族人正在放声大笑,以为你是我们这边最好的战勇,只因你相貌俊美,但你生性怯弱,缺乏勇气。难道你不是这么一个人吗?你的竖琴可就帮不了你的忙;当你抱着泥尘打滚时,漂亮的发绺和英俊的脸蛋,都将成为无用的废物。是的,我们族人都是些胆小鬼;否则,冲着你给我们带来的损害,你的披篷早就该兜满了横飞的石头!”
听罢这番指责,挪癸回答:“三哥,你的指责公正合理,一点都不过分。你的心是那样的刚烈,就像斧斤的利刃,带着工匠的臂力,砍倒大树圆木,凭着精湛的技艺,伐木造船,斧刃满荷着英雄才有的大力;你胸腔里的那颗心啊,就像斧刃一样刚豪,尽管如此,你却不该嘲讽我,不该羞辱漂亮的发绺和英俊的脸蛋,因为这是造物主给我的的赐赏;造物主赐的礼物不能丢却,因为它们象征荣誉,造物主按自己的意愿送给我,我作为凡人,不是我的一厢情愿就可以得到它们;这样吧,如果你希望我去战斗,去拼杀,那么,就让所有其他的挪丙族人坐下,挪戊的族人亦然,让我和嗜战的玛士撒木,在两军之间的空地,为美女海伦决斗,让二者中的胜者,也就是更强有力的人,理所当然地带走海伦,其他人要订立友好协约,歃血为盟;你们继续住在土地肥沃的东部挪丙大城,他们则返回马草丰美的西部挪丁大城。”
听罢此番说道,挪丙心里高兴,步入两军之间的空地,手握枪矛的中端,迫使自己一方的编队后靠,直到兵勇们全都曲腿下坐。
但是,那些挪戊的扈从尤其是玛士撒木的兵勇却仍在对他瞄准,拉响弯弓,试图把他击倒,用箭和石头,直到挪戊亮开宽大的嗓门喊道:“别打了,我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