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听闻彦佑因袭击乐神被关入了毗娑牢狱,女儿也丢了花神之位,不免伤心,又听闻得乐神求情才免了扑哧君那每日三万道雷刑,心中更是愤恨,这向晚真是死敌,处处给自己添堵!只可惜自己被禁足,无法亲自去为他们出气,总之,这仇已经是结下了。
而此时的九重天百花宫内,向晚高坐,看着面前跪成一圈圈的芳主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们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连死都想摆个好看的造型……”如今花界已经改为花族,还划在了她的势力范围,她各种劝谏下才使那彦佑免了雷刑,毕竟再加上花界这么个烫手山芋,她和魔界尊后的梁子算是正式结下了。
“乐神莫非要杀了我们?”众芳主心中有些恐惧,但是表面依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杀你们作甚?一个个柔弱不堪的,胜之不武。”她也不屑动手,虽然连敖鑫都劝自己将这十二芳主都换了,只留下金衣,她仍旧觉得没必要。
芳主们虽然气不过,但是乐神说的也都是事实。
“知道本座为什么要你们来这里面壁思过吗?”
“不知。”
“呵,仗着花神梓芬的面子,无法无天,背叛天帝,纵容锦觅犯下大错,这是错一。”她本不愿意臧否人物,只是不点醒这些人,往后还是会惹事端。
芳主们不做声,牡丹等人已经不在,大部分人虽然都忠于先花神,也不是完全都赞同之前长芳主的做法的。
“你们自己疏于修炼就算了,偏偏还不好好教导花界的精灵,让她们是非不分,懵懂无知,此为错二。”
“乐神可不要随意冤枉我们!”众芳主自是不能认同向晚这么说的,虽然她们确实崇尚自由无为,也不至于不教养花界众人。
“无忧无虑的人那么多,也没见像你们花族中人那么愚蠢的,虽然说单纯烂漫是难得的品性,但是一问三不知又太过天真可就是缺点了。”她犹记得前两日有个已经三千岁的花仙问自己什么叫恋爱,她哭笑不得,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记得,没事就让她们多看看书,出去历练历练,整天想着情情爱爱,又天天困在这水镜之中,就算是再聪明也变会傻的。”
“是……”
“行了,都起来吧。”向晚摆摆手,不打算再继续过多训斥,“觊觎花族的人那么多,要知道,你们离了天界的庇护,只能任人宰割,都看到鸟族的下场了吗?”
众芳主噤声,心中也是明白的,自从穗禾死后,鸟族便群龙无首,任人欺凌,最终被妖界给吞并了去,下场甚惨。
“你们这些芳主也得给大家做好榜样才行,往后花族诞生的孩子,满了三百岁就必须曲星君已经打过招呼了,他必定会好好教导。”站起身,向晚欲离开。
“是。”知道乐神是为了花族以后的发展,也就无人反对。
走了两步,向晚又回过头,笑着交代,“往后,棠溪仍旧是花族的首领,本座只每日申时来这百花宫听你们汇报公务,所以,也不要太拘束了,失了你们的天性。”
“谢乐神。”众芳主再次跪下谢恩,有不少已心悦臣服。
向晚站在湘水河畔望着平静的湖面出神,夕阳西下,晚风扬起她的衣角和发丝,略显寂寥,却也有几分超然物外的味道。
近来她为了不见润玉,总是在夷则宫和百花宫来来回回走动不得安歇,如今天河也是去不得了,往人间跑的次数倒越来越多。
蹇谁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不禁想起《湘君》中的几句,她轻声叹了口气,湘君与湘夫人琴瑟和鸣,不知孤身一人的自己怎会突然生次感想,莫非是触景生情?
“仙子为何独自在这湘水河畔惆怅?”
“惆怅算不上,不过——”向晚听声音就知道是上次撞到她的人,“怎么又是你?”
“落尘乃一四处云游的散仙,两次遇上仙子,想必是因为缘分吧。”落尘站在她身旁,也看向那湖面,可除了偶尔惊起的水鸟,他并未再看到什么。
“嗯,幸会。”散仙?也就骗骗小孩子了,向晚明白,面前这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怕不是自己被盯上了,转身欲走,又被那人拦住,“不知在下可有幸结识仙子?”
“嗯,我这个人不大爱交朋友,永别。”
“别这样不给面子,我呢,就爱交朋友,既然仙子如此冷淡,落尘也不好强求,可是这人间又不止这山山水水好玩,夜市,才是真正有意思的地方。”落尘笑得无害,“不如我带你去见识一下?”
“多谢道友,我还有事,先走了。” 向晚虽然有些心动,可也不愿与此人同行。
看着人匆匆离开的背影,落尘勾起了嘴角,“不愧是乐神,警惕性很高啊。”看来自己想要接近她还要花费一番心思了。
夜幕降临,渔船靠岸,华灯初上,白日喧嚣的街市此时又是另一番景象。
向晚束起头发装成男子,乍一看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她提着那盏琉璃花灯在街上晃悠,也顾不上旁人的目光。被禁锢久了,她现在看什么都觉得新鲜,面具、花灯、小吃……都很有趣!
她喜滋滋地拿着一串糖葫芦,刚转身一抬头就发现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面如冠玉,白衣翩翩。
是润玉那个老大叔!完了,被发现了!私自下凡,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