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在卡拉迪亚有着悠久的历史,从卡拉德征服之前的原住民小聚落到基督诞生前小有规模的城市,再从共和国首都到卡拉德帝都,时至今日的芮尔典王都,它默默旁观着这片土地上的世事变迁。而在由人口聚集导致不断扩建的发展历程中,为了满足人们在精神上的寄托,宗教场所也随着街道的延展和社区的增加不断破土落成。
至黑夜时代过后,卡拉德帝国王朝更迭,掌握帝位的布鲁图斯们为宣扬正统,刻意引导舆论对前代有着抄家皇帝之称的奥斯蒙德进行丑化,历代马里厄斯朝皇帝对基督徒的迫害更是被拿出来大书特书。当时已在社会各阶层中广泛传播的基督教则利用在信徒中的影响力为布鲁图斯王朝正名,在马里厄斯朝汲取到足够教训的教会努力贴近统治阶级的意志,作为回报基督教在布鲁图斯朝终于成为卡拉德帝国的国教,从此在卡拉迪亚兴盛起来。
可及至末代皇帝亚伊与远征军团一起失踪,布鲁图斯王朝直系因此绝嗣,本就尾大不掉的地方藩镇围绕帝位归属爆发混战。时任宫相的卡罗勒斯凭借家族领地帕拉汶的实力,迅速取得教会支持起兵控制苏诺以留守名分征讨四方,之后更凭借身上的部分帝室血统企图称帝。可是由于教宗班尼迪克一世的从中作梗,卡罗勒斯未能得授奥古斯都称号,原本合作无间的两人就此分道扬镳,卡罗勒斯只得以早就融入卡拉德文化的芮尔典人名义称王。
此后基督教虽然在芮尔典王国占据主流,但四百多年来却从未被王室明令为国教,王朝前期国势蒸蒸日上,王室与地方诸侯的联合在主教叙任权的争夺中占据上风,班尼迪克一世之后的教宗连苏诺城中各处的小圣堂都无法掌握,曙光宫内的王家教堂主教甚至在一段时期曾以苏诺地区宗主教名义将圣殿大教堂的教宗架空。王朝中后期王权日益衰弱,王室与教宗偶有联手却因“分赃不均”难以维持合作,互相搞不定便只得互相找事恶心对方。
为了维持各自的独立地位,教宗与诸侯各取所需,前者需要在朝堂派系中寻求支持,后者则需要在这个君权神授的年代取得统治名分。由于无力掌控地方,教宗在拉拢那些有诸侯背景的地区主教的过程中,对地方主教选定的继任者予以名分便利,或者加封枢机头衔委以名正言顺代理地方宗教事务的权力,就成了教宗手里不多的筹码。比如座堂在圣鲁兹哥达修道院的红衣主教,在东斯瓦迪亚宗教事务中这一职位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力,历来被当地诸侯圣鲁兹哥达堡的斯瓦德尔家族把持。而回报则是对拥有教会最高首脑名义的教宗表示支持,但反过来讲这也是地方诸侯通过神权来维护自身统治在王国封建体系下的合法性,三方互有倚借又互相拆台。而在教会内部,因为地域、民族等因素也分为诸多教派,但在没有实力自成一家之前,分裂意味着影响力削弱以及被其他规则参与者针对,而东斯瓦迪亚与信仰不同的库吉特、萨兰德接壤,因此维护宗教统一显得尤为重要。
而在1249年初杰拉克可汗死后(见第238章),其长子塞加宣布自己是唯一的汗位继承者,并拒绝幼弟达斯塔姆按照库吉特人传统平分汗国的要求,于是达斯塔姆率领本部人马在则加西山口以西竖旗反抗。塞加年长达斯塔姆年十多岁,成年分得部众后多次随父征战并独当一面,在国中有着足够威望又刻意笼络汗帐直属的将领、官员和各部首领,与倾向于加强汗帐对各部掌控的达斯塔姆相比人心向背可想而知。杰拉克死时,受命防备维吉亚人的塞加率部驻扎在庞图斯山脉以南的图尔布克高地,达斯塔姆则领兵巡视阿乎恩——马勒格堡一带与东斯瓦迪亚交界的草原边境,为防被架空老汗将两个儿子同时打发在外。可是与塞加交厚的汗帐将官却第一时间封锁杰拉克的死讯,将消息先一步传给了他,他赶在达斯塔姆之前返回图尔加并取得众部首领支持称汗。
达斯塔姆为自己平时的恃才傲物付出了代价,为扩充军力缺少支持者的他只得四处劫掠,至1253年时在乌鲁恩草原上就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在塞加与诸部首领保护商路的联军围堵驱赶下,达斯塔姆狼狈的逃出草原,与残部屯驻于芮尔典、库吉特、萨兰德三方势力包夹中的塞伦郡。十多年前,杰拉克率部劫掠维鲁加大谷地时途经此地,将郡治狂欢堡及周边烧杀掳掠一空,此时的塞伦郡除了临近阿美拉山区的一些村镇外,大部分地方都荒无人烟。反抗失败的达斯塔姆一边舔舐伤口,一边联络芮尔典人和萨兰德人,谋划着借助外力支持夺回失去的一切。
库吉特人超过半数的人口来自迫降的伊瑞利亚高原诸部,这些部族改信伊斯兰教已有百年,为首四部的流亡贵族又托庇于萨兰德,在边境权贵的支持下进入乌鲁恩草原劫掠,小股人马来去如风的游击袭扰让库吉特各部不胜其烦。在塞加眼中,安提托罗斯山脉东段以南的萨兰德人领地气候炎热,加上阿普阿哈尔沙漠北部缺乏水源和草场,短时间内并不值得作为扩张方向,所以改信伊斯兰教稳定内部,同时换取萨兰德人的认同达成暂时的和平便被提上了日程。但部众不多的达斯塔姆却没有类似忧虑,相比迫于塞加的压力迟迟没有回应的萨兰德人,他更倾向于同反应积极的也里可温合作,但与东斯瓦迪亚贵族一来二去的联络后,内忧外患中的芮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