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果然一尘不染,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就像陆景逸所说的,有一股变态的洁癖的感觉。
但是仔细听,好像有一股嗡嗡声,在室内某一个角落轻轻的响着。
这是一个小小套房。
颜菁有些害怕,忍不住伸手拽住了陆景逸的衣角。
陆景逸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就你这副胆子,也敢招惹这个怪癖小子?”
颜菁红了脸,强辩道,“他又不是洪水猛兽……”
他冷哼一声,“心眼儿够大的,被伤得这样,还能为他说话!”
她咬紧了牙关,实在不想跟这毒舌男说话。
要不是为了寻一个真相,她要找他?
陆景逸往里面一走,发现一个小小隔间,被布置成书房模样。
嗡嗡声就是从这个书房里发出的。
陆景逸打开灯。
颜菁大吃一惊。
整整一面墙上是十几面屏幕。
全都黑屏。
正中的桌上也有一个屏幕。
陆景逸上去,把其中一个屏幕底下的按钮按了一下,屏幕就亮了起来。
屏幕上是一处路面。
颜菁看着有些眼熟。
突然大叫起来,“是食堂门前那条路!”
陆景逸接着把那些屏幕一个一个按亮。
颜菁又尖叫起来,“这是学校1号门门口!这是学习广场!这是我的寝室楼!……”
随着屏幕一个一个被点亮,颜菁一个一个认出了屏幕上的画面。
到后面,她捂着嘴巴,说不下去了……
最后,陆景逸点开了桌上的那个屏幕。
颜菁这才发现桌面下的主机一直开着,那细微的嗡嗡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桌上的屏幕是主控制台,所有的监控画面都显示在上面。
陆景逸拿起鼠标,点开了缩小在工具栏上的图片。
颜菁看着心脏猛地一缩。
陆景逸眼皮也跳了跳,看了她一眼。
那是她的脸部特写。
他继续往下点,全是她。
但是像素很低,放大后显得面孔模糊,得缩小到屏幕的十六分之一大小,才算能看清。但是点了几张后,他就把照片关了。
颜菁强行抢过那枚无线鼠标。那照片所以在文件夹也没关,都缩小在任务栏里。颜菁只要一点,就全都看见了。她翻到最上面,从第一张开始浏览起。
看清了以后才发现,全是她的各种神情,开始是惊恐的、害怕的、纠结的、彷徨的、伤心的、犹豫的……中间有几张欣喜若狂的、失而复得的、如释重负的……一直翻到最后,才有几张开心的、微笑的、幸福的……
桌面上还保留着一个截取视频图片的软件。
她完全明白了,这些图片,都是从那监控画面中截取下来的。
她的脑袋轰隆隆地响,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做这样一件事情?
陆景逸突然开口了,是轻松的调笑,“这怪癖小子,好端端的,收集这么多你的照片干什么?还一张张全是特写?我说他怪癖你还不服?现在我就问你,服不服?”
他的话语很响,在小小的书房里回荡,但却打消不了颜菁心里升起的那种恐惧。
男神莫名地约她吃饭、约她看电影,甚至毫无理由地宠她、爱她,原来他的接近,全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他要她的照片,直接对着她拍或者问她要就好了,为什么要从监控里截图?而且,那么多**,他是怎么连上的?
她拿着鼠标的手,微微地颤抖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
突然间屏幕暗了,整个房间的屏幕全暗了。
她颤抖了一下,发现那股嗡嗡声也消失了。
她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陆景逸。
陆景逸耸耸肩说,“不好意思,不小心碰到了电源线。”
书房内一阵诡异的安静。
好像过了很久,她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是怕我看了令我伤心的事。但是我觉得,我有权知道真相。他选择不告诉我,你也可以选择不让我知道,但我却不能选择假装不知道!你也不能阻止我寻找真相。”
她走到陆景逸所站的位置。
陆景逸想了想,退了开来。
颜菁伸出手指,把拖线板上的电源开关点亮。
嗡嗡声重新响起,可是电脑屏幕上却出现了输入密码的对话框。
两人都一时无语。
要去猜中一个人的电脑密码,这是一个多么令人绝望的事情?
她垂下眼,这才注意到桌上还散乱着一些纸张。
她随意拿起一张,上面写着,“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的一个重要贡献就是改变了人们对正常与癫狂的划界认识。当他宣告我们每个人都是神经症患者时,他实际上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盒子,癫狂或精神分裂已成为20世纪西方心灵的一个重要症状。”
她眼神抖了抖,因为看到了一个敏感词汇。
她继续往下读,“我要证明的是,这个症状不仅存在于20世纪的西方心灵中,同样存在于21世纪的东方精神世界里。我很想知道,十年前我告诉你的那一句戏言,十年后同样奉送到她的梦里,她能不能体验到你当时的绝望和癫狂的万分之一?”
哪一句话?十年前?
那个“你”是谁?“她”指的是她吗?
颜菁有些不明白,又拿起了一张,“人的心灵之伤害某种程度上是受到自己想象力之害。如若她不是将我想象成太美好,如果她不是盲目地相信自己的想象,怎么会察觉不出我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