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的儿子中举,明明还姓杨,为何报喜之人去阮家坑找常氏?
他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祥子中举了,他是举人老爷的爹,以后也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才是。
可是现在,这一切好像都和他没关系。
不,不是好像,是根本就没关系。
祥子甚至都不愿意看到他,更不愿意他去阮家坑。
好好的父子俩,只剩下每个月给多少月供的关系。
颜雪芝,都是她,都是她害的。
要不是她烧了他家,现在家里还是好好的,那这份荣耀也属于他。
听说她只是被关起来了,这段时间宋大人又忙于各处的秋收,一直未审案。xdw8
他要告她,告她谋杀!
死,一定要她死,否则难以泻他心头之恨!
“喂,杨天昌,你这是要去哪里?”
原本来嘲笑的人,见杨天昌面色黝黑地牵着在火灾中存活下来的牛,往外走去,忙出声问道。
“我要颜雪芝死,都是她害得我这样的。现在宋大人也该忙完了,可以审理案件!”
被恨意冲昏头的杨天昌,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知道后会如何作想。
如果没有杨嘉祥中举,杨天昌心中的恨意还没那么浓。
村民们闻言互相看了看,一个去颜家告诉颜春生,一个去阮家坑与阮老太说这事,剩下的则是回家去。
都要过节了,没时间去衙门看热闹。
他们之所以会聚过来,其实心底多少对杨天昌是有怨恨的,想看他笑话。
要不是他和常氏闹成这样,杨嘉祥的家就会在这,报喜的人也是来这,荣耀也是属于他们杨家村的。
现在杨嘉祥除了名字还在他们的族谱上之外,其他都与他们杨家村没关系。
如今的颜家,只剩下颜春生一个人,梁氏在那天颜雪芝被抓走后,便被他狠狠揍了一顿,休了。
此时颜春生正在屋里做饭,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颜春生,杨天昌去衙门告你家颜雪芝了,说之前案件没审理,他要颜雪芝死!”
颜春生闻言,手一抖,手中的锅铲直接掉落在地。
“什么?”
“我说杨天昌去衙门了,说要告你们家雪芝,让她死!”
杨家村的村民此时说这话,是存着同情的心态。
村里好些人其实都觉得杨天昌很傻,明明好好的一个家,非得这般作死,弄得七零八碎。
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那也是他该!
不过纵使雪芝千般万般不好,有多让人咬牙切齿,终归是他的女儿。
现在杨天昌要她死,他这当爹的,是该知道。
颜春生听到这话,面色一变,连门都忘了关,直接跌跌撞撞地冲出家门,朝镇上跑去。
他就这么一个孩子,以为顶多是关着罢了,现在看起来似乎不行。
怎么办,雪芝要是死了,他就真的一个人了。
不,不行,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与杨家村的情况相反,阮家坑中,一片欢乐。
杨嘉祥中举,最开心的莫过于常氏。
此时她又哭又笑,看得众人心酸不已。
“常大姐,莫要激动,先想想在哪里盖宅子,如今你儿都中举了,这回来也该有个自己的府邸才成!”
知道杨嘉祥中举,连骆娇恙都出来了。
她帮忙给了银钱,打发了报喜之人后,便与常氏说道。
常氏闻言点点头,她自己可以在颜府做点事,住在这里,可儿子不行。
如今祥子也是举人了,总不能这里住几天,那里住几天啊,如骆夫人说的,得也有个自己的府邸。
只是,她现在没钱。连报喜差爷的打赏,都是骆娇恙给的。
骆娇恙见她面露为难,道:“你先看地,选在哪建合适。这银钱,我先帮你垫着。”
“这,不大好吧!”
常氏经过这些天,也知道骆娇恙是什么性子。
若说她是知道自己儿子中举后,前来巴结,那是绝对不可能!
不说骆娇恙以前是什么身份,就单是现在,情丫头可是与墨王定亲的人,骆娇恙可是墨王的岳母,根本用不着巴结自己。
“没什么不好,我家诗情这些年一直托你的照顾,如今你有困难,我搭把手也是应该的。你若真心过意不去,就当我借你的,待你有了在还我也不迟!”
在骆娇恙看来,她不过是花钱,还人情罢了。
先前出主意让杨嘉祥脱离那个家,是其一;之后收留常氏在家是其二;现在自己在帮忙出钱盖房子,这其三。
凭着这三点,她就可以还完以前情儿从小受她照顾的恩惠,如此她这个当娘的,心里也会好受些许。
常氏根本没考虑那么多,现在听骆娇恙的话,忙点点头。
如果是借的话,那自然没问题。
虽然钱可能会多点,但她相信自己和祥子,一定可以还完的。
这些天阮老太到处找人做辣椒酱,她这手艺就不错。
听那小白花叫什么茉莉,价格也老贵了,她回头也可以种植一些,到时候也是能赚钱的。
围在颜家门口的阮家坑村民听到骆娇恙要借钱给常氏盖房,纷纷表示,自己可以为举人老爷出力,不用银钱。
常氏看着这些村民,其中有她所熟悉的娟子等人,眼眶发红。
她与和祥子来这边住,是对的。
这些村民,可比之前杨家村的好太多了。
“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