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诗情和香桃所住的客栈,是这驼峰镇上唯一的客栈,掌柜姓马。
马掌柜家的日子其实还过得去,只是家里老母亲不愿往外搬,他家也不愁银钱,故而留在了这里。
自打这里越来越干旱后,他家的生意越来越差,有时候一个月都不见得有人来落宿。
对于年关期间,香桃和颜诗情的到来,且一住就是这么长时间,他是无比的欢喜。
自然,对于颜诗情开两间厢房,一日一结,并且还在他这里用膳,他简直是奉为上宾。
当他看到香桃下楼,便面带笑容迎了上去。
“香桃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马掌柜,有点事想问你。你可知道,靠近衙门边有什么好宅子?也不用太大,就是要结实些,保存完好的。当然,最好是没主的,可以在衙门过户那种。”
马掌柜是这镇上的常住人员,如今留下的人里,整个镇可以说他家是最为殷实的,当然除了衙门外,也就他家的消息最为灵通。
之前颜诗情和香桃来这时,他就觉得这两人身份应该不凡,特别是那个年长的。
每日天才蒙蒙亮,她就在院中舞拳。这在他看来,更是奇异。yyls
要知道像这姓颜的姑娘这般大年岁的,不是新嫁妇,就是闺中待嫁的姑娘,几乎都是文文静静的。
像舞刀弄枪,还是大清早就起来练的,极少。至少他就没见过,除了这姓颜的姑娘外。
当然,他对颜诗情的身份也有些好奇。主要这姑娘带了一个一岁多的幼儿,而自己却做姑娘的装扮。
偏生她们两个姑娘,带着一个幼儿也不顾路上是否有风险,还一路到这了。
看那两位的穿戴,也不像是缺钱的主,哪里不去,偏生到这里,真是怪哉!
马掌柜现下听到香桃这话,着实讶异了一番。他有些想不透,这俩不缺钱的姑娘,是不是脑子有些问题了。
你说来这住客栈也就罢了,现在怎么听着,像是要在这里定居一样。
要知道这里人少,什么都少,日子过得极为艰辛。
这俩姑娘放着好日子不过,居然傻乎乎的来这里,还要买宅子。
“香桃姑娘,你这是?”
“我们打算在这边住栈也不是法子。现在又马上过年了,总不可能一直住客栈,也在这客栈中过年。当然了,日后我们住在这镇上,少不得还有麻烦马掌柜的。对了,马掌柜可是知道这两种树?”
香桃说着,从袖兜中掏出从颜诗情那拿的画像,上头画得沙棘和枸杞树。
马掌柜一听要找什么树,当下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俩姑娘跑这里来,是为了找树,就不知道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这里四处光秃秃的,哪里有什么树啊!即便有,那早也让人挖了啃食了。
“现在这镇上的空宅居多,当初大家要走的时候,为了要路引,宁愿自动到衙门弄宅子换取一家人的路引前去别的地方。故而现在空置的,多数都是无人的。姑娘想买,只管去衙门就好,衙门能做主。价格也贵不到哪里去,随意给点银子就是。王大人还巴不得有人来,否则这镇上的人都空了,他那官也是做到头了。不过王大人是位好官,为了镇上的人活下去,可是费尽了不少心思。不说别的,就说这里的老百姓的引水和吃食问题,其实水还好说,就这吃食,绝大部分都是王大人自己掏腰包买来的。原先王大人府上可是殷实得很,如今散尽家财,可是极为贫苦……”
马掌柜说到这,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目光看向已经被香桃打开的画卷道:“瞧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不过姑娘这画像上的东西,我咋看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对香桃来说,这些消息已经足够,便笑道:“马掌柜可是两种都见过?”
“嗯,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不过如今这里光秃秃的,姑娘怕是寻错了地方。”
“这倒不碍事!”
香桃笑眯眯地说完这话,想到要在这里生活下去,日后难免要和这马掌柜打交道,就道:“马掌柜,实话与你说了,我家诗情姐全名叫颜诗情,是如意郡主,更是大楚的福星。她来这里,是听闻这里沙化严重,有心想帮大伙儿。如今她见过这边的情况,心下已经有了成算。刚才那两种树,是她想要让人种植的。说是这树耐旱,还能结果,结得果对人身体好,好卖。她琢磨着,寻来让人种。不过诗情姐来这里的行踪是保密的,谁都不知道,我瞧马掌柜你人不坏,心思也通透,这才与你说一声。日后有需要帮衬的地方,还望马掌柜你能伸援手!”
马掌柜在听到香桃话的时候,整个人打了个激灵。
若是颜诗情是谁,他是当真不知。什么如意郡主,那也是遥远的人物,他也不懂。
但是福星啊,整个大楚的人都知道。无为大师十多年前说的话,还犹如在耳。想必大楚的老百姓,没有几个不知道的吧?
听闻福星能够替老百姓解决难题,能够带着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如果说楼上的那位姑娘是大楚的福星的话,岂不是说这雪就是她带来的?
想到这,马掌柜快速看了一眼外头还在零星飘落的雪花,瞬而又恭敬中带着丝虔诚地望向楼梯口处。
他就奇怪呢,好几年不下雨不下雪的,这姑娘来这里没几年就赶上下雪了,且慢慢的下,下得小,但却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