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循着声音望向窗外,果不其然看到的是自己多年未见,已是少年模样的独子:“奕儿怎么来了?酒宴酒宴,可是不许不能喝酒的小孩子参加。”
“所以奕站在窗外而不是屋内。”郭奕对郭嘉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再说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像奕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泡在酒坛里了,凭什么奕不能喝酒。”
见郭奕如此,郭嘉不禁哑然失笑。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在他还小的时候,他照料就还不如久居许都的荀所以一直与他客气而又生疏。结果后来逐渐长大了,反而与他这不常见的父亲莫名其妙的熟络了起来。然而,不知是郭嘉的缘故,还是郭奕天生继承了郭嘉这恣意纵情的性格,郭嘉在郭奕面前,真是一点父亲的威严都没有。在其他人那里乖巧早慧的郭奕,与郭嘉不似父子,倒似友人,谈笑怒骂,一样不少。
“等等!不要转移话题!”郭奕这才意识到他又被自己狡猾的父亲带偏了,“你明明喝的就是酒,为什么要骗他们?”
郭嘉笑着未答话,只是将手中杯盏递给郭奕。
还未接过杯子,郭奕就闻到了浓郁的酒味,有郭嘉袖上的,但更多是杯盏上的。“显而易见这就是酒嘛。”他嘟囔了一句接过杯子轻抿了口,却瞬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平淡无奇,白水无疑。
“闻到酒香就以为酒,这么容易便被表象迷惑,奕儿的道行,果然还差得远啊。”郭嘉的手放到郭奕头上揉了几下,而后将杯盏拿了回来,“好了,猜谜失败。现在都快到子时了,小孩子该回去睡觉了,否则你长大了,或许连主公高都没有。”
“奉孝说什么呢?”恰好此时,宴会中途出去了的曹操回到宴厅,端着酒杯走到了郭嘉身边。
“嘉在和奕儿说,他已经长大了,不能总叫明公为‘父亲’,听上去总归不合体统。”郭嘉慢悠悠的信口开河,一点不担心曹操听没听到他刚才的话,“所以,奕儿,以后记得仅管嘉一人唤父亲,对着明公,要喊小妈,记住了吗?”
郭奕眼珠一转,却是道:“可是,之前曹丞相也和奕说过,要喊他父亲,喊父亲你母亲的。”他面露为难,“所以究竟如何称呼,还是你们先讨论出来个答案,再和奕说吧。奕还小,先回去睡觉啦。”说完,他转身就走,还不忘走几步给给郭嘉留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郭嘉又是失笑,感叹这搅了浑水就跑的模样,真是与他当年一模一样。
“奉孝让奕儿唤孤小妈,孤到想问问”曹操凤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奉孝打算让奕儿唤何人为母亲?”
“噗,”郭嘉一个没忍住笑喷出来,“明公竟先在意的是这个。看来,嘉之前没说错,”他伸出手,宽袖由腕处滑落,露出物归原主的折扇。以扇,他将曹操的下巴挑起,“嘉的曹夫人,果然贤惠的很呢。”
“一目了然之事,孤不介意奉孝逞些口舌之快。”
“口舌之快?可是有许多人深以为然,称赞过夫人的国色天香呢。怎样,满府君为夫人禀报的那些事,夫人已经忘了?”
“奉孝是说那江东?儿?当初留下他是为了验证奉孝简上所记之事,而现在,若非还要留着他牵制孙权,孤早就……”
“恼羞成怒,杀人灭口?”郭嘉轻笑一声,把扇子收回。挑了曹操半天下巴,未见曹操如何,他先胳膊酸了。他拍拍一边还空着的那半边窗沿,示意曹操过来坐,“江东双璧,除了孙郎,可还有美周郎呢?”
“周瑜,黄口小儿罢了。”
“哦?一把火将明公烧得狼狈北逃的黄口小儿?”
“所以孤等着,奉孝为孤报仇雪恨呢。”曹操道,显然没将赤壁那场败仗放在心上。
当时,荀攸和贾诩的劝告他是听在心里的,然而一方面有与荀谌之约,一方面就如此止步不前,他也不甘心。他始终仍是抱有一丝侥幸。等到两军临江对阵,营中疫病更盛,他才终于确定了即便没有那么一场火,赤壁一战他也赢不了,索性顺水推舟,丢面子而不丢里子的将这场胜利送给了江东。
巧诈鬼谋,确非荀攸所长;然掩人耳目,稳中求退,积水成渊,正是荀攸最擅之事。以至于,甚至同营之人,在接到撤退命令的前一刻,
还都以为曹操要在赤壁与江东死战。
昔日赤壁,他败在料敌未足。而现在,有郭嘉在,他还需担心什么呢?
突然,曹操想到了最初的话题:“又是想绕开孤的问题。奉孝还没回答孤,奉孝的夫人,究竟是何人呢?”
“明公又在明知故问。”郭嘉瞟了曹操一眼,唰得将折扇一展,“嘉这般fēng_liú倜傥,所求的自然是世间一等一的人。所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又有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嘉提前赶回许都,寤寐思服的是哪位温润公子,明公不会不知吧。”
“原来如此。”曹操目光微闪,顿了顿,方道,“奉孝可知,孤中途离席,是为何事?”
郭嘉想了想:“宫中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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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知道以郭嘉的聪慧猜出并不困难。他点点头,继续道:“陛下宣文若与公达入宫,是为先与他们商量一事晋孤以王爵。”
郭嘉微诧,纵他料事如神,也难料到汉帝竟会突然有如此提议:“那……”
“高祖早有遗训,非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