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倏地收敛了眼中的沉思，再次一弯唇角，道：“慕容姑娘如此爽快，在下自然也不搪塞。楚皇回京后的五毒蛊，是他自己下的。”
江凌月盯着他看，嗤笑一声，“喂，我真心诚意据实相告，你能不能稍微有点诚意？”
面具男：“说好的公平谈判，姑娘既然如此有诚意，在下又如何会信口雌黄？”
江凌月：“所以你的意思，是他自己找死么？”
面具男：“有净空大师在，楚皇又如何会死？”
江凌月：“那若是净空不救他呢？”
面具男冲着江凌月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有你在，净空自然不会不救他。”
江凌月倏地沉默了。
面具男继续道：“鬼谷先生闭关期间，拒不接客，十多年来，一直是这么个规矩，从未变过。可偏偏这规矩到了你这，便破例了。想来，楚皇也是觉得，他能为你破例一次，便能有第二次。话说回来，慕容姑娘，你和甄白眉之间关系还真是不一般啊？怎么，令尊大人难道与蓬莱也有渊源吗？”
江凌月：“就因为这个？那万一他就是不愿意救呢？”
面具男：“是啊，就因为这个，万一他不愿意出手相救呢？更甚至，万一再出点其他意外呢？所以，你觉得楚皇是心真大，还是他绝对信任你的能力呢？”
江凌月冷冷看着面具男。
面具男：“楚皇第一次中蛊，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你觉得这么多年，他没有查过此事？你以为，他那么聪明的人，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一个皇子，年幼时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被凌辱而死，又在如此多的算计下，平安活到成年，甚至打败皇后的嫡子，成为皇帝。慕容雪，你真的了解过这个男人吗？你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吗？”
面具男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继续道：“过去的事情你不清楚，那不妨看看最近的。卫家婚礼，谁都知道那是一场鸿门宴，楚皇却毅然赴宴；齐楚之役，萧桓大军全力攻击赤水，他却将兵力集中在齐军后补截粮草，眼睁睁看着萧桓的十万大军横渡赤水、南楚腹地一片生灵涂炭；还有今日傅家一事，眼看着傅宗远坐上摄政王之位取而代之，他却佯装假死。这三桩事，桩桩件件都可以让他输的一败涂地，可是结果呢？每一次，都是他赢。一次两次可以是运气，可每每都是如此呢？”
江凌月：“你说他心思缜密，运筹帷幄，那又怎么样？”
面具男笑了，他盯着江凌月，道：“不怎么样。我只是好奇，卫家血色婚礼，他利用你做诱饵；齐楚之役，他利用你做障眼法；今日傅家一事，他再次利用你和甄白眉的关系，治愈了自己多年的顽疾。慕容雪，你被他一次次利用，你真的心甘情愿吗？”
江凌月：“感情阁下费尽心思把我请来，不是给我来解惑的，而是给我来添堵的是吧？”
面具男并不和江凌月斗嘴，只是道：“这毒蛊确实是楚皇自己下的，作为连环计中的其中一个环节。这整件事，你从头至尾参与其中，我说的是真是假，其实你心里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