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托站在用小块的鹅卵石铺就而成的广场边上,奋力的挤开身旁拥挤的人群,将儿子抱到一个路灯的水泥柱上,然后紧紧的抓住儿子的两只腿,他也同样的踮起脚尖,看着街道上的节日游行。
这是萨尔瓦多的传统保留节目,每当圣诞节到来的当天,从独立广场开始,盛装打扮的游行队伍就会从这个1821年由一名留在萨尔瓦多的西班牙裔殖民者后裔主持修建的,为了纪念萨尔瓦多独立的广场上开始,一路穿过胜利大街的鹅卵石街道,通过海顿大街和科迪斯大街的十字路口,转入遍布国家政府部门的科迪斯大街,途中还会经过著名的“大瓦片纪念碑广场”和胜利广场,然后喧闹的游行队伍走过国民议会宫,国家图书馆、胡安·林多总统纪念馆,最终到达独立宫。正常庆祝活动会持续三天,在这三天里面,整个圣萨尔瓦多,大概会有30多万人参加这场盛事游行。
以往的时候,在节日游行队伍经过独立宫的时候,历任的萨尔瓦多总统还可能会走上独立宫二楼的小花园阳台,然后站在那个凸出来的白色大理石栏杆前,对热情庆祝的民众们发表一番讲话,总结一下国家一年来的发展,然后巴拉巴拉,再展望一下美好的未来。
总之废话一箩筐,但是民众们却不会在意这一点,他们只会因为能够见到平日难得一见的总统本人而发出热烈的欢呼,这种时候,谁他吗还在意站在阳台上的那个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啊,在这种时候,他们只会大声的欢呼着,然后将自己的帽子、外套,手上所有拿着的东西用力的抛向天空,然后大声吼叫着,不管是不是认识对方,热情的拥抱在一起。
不过这种情景在萨尔瓦多从1931年,马克西米亚诺·埃尔南德斯·马丁内斯阴谋推翻萨尔瓦多劳动党的阿图罗·阿劳霍政府,并实行军事独裁开始,就消失不见了。
民众们自发组成的节日庆典队伍在游行的时候,道路两旁总是会站满了拿着插着亮闪闪刺刀的步枪的军队大兵,他们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游行民众,尤其是总统的官邸,独立宫附近,更是戒备森严,两个连队的士兵在独立宫门口摆满了拒马和路障,甚至堆起了几个沙袋碉堡,士兵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就躲在牢固的防线后方,紧张的注视着数量高达10万人左右的节日庆典游行队伍从独立宫前走过并结束。他们将代表萨尔瓦多最高领导人的总统,牢牢的保护在独立宫里。
“这样的游行庆典与其叫做节日庆典,还不如叫做囚犯游街”,这是当时的真理报的总编保罗·德瓦立在报纸上刊登的一条报道,这条报道一经面世,就受到了整个圣萨尔瓦多市民的赞同,政府这样的做法,就像是在一盆本来就已经很寡淡的汤里面,又注入了一大盆的白水,变得更加的寡然无味。而保罗这条没有经过报社审核员的审核就发表的报道,让他本人的最终命运真的就像他笔下的那个“囚犯游街”一样。他被投入了巴里奥斯监狱,成为了一个“政治犯”。
不过今天的圣诞节游行和以往军政府独裁时期大不一样,街道两旁站立的不再是军队的大兵了,而是手持警棍,维持治安的警察,虽然现在执政的“革命军政府”属性同以往的那些军事独裁政权一样,但是执掌军政府的何塞主席却在缓缓的开始进行民主改革,并且已经取得了不错的结果,各级议会组织已经相继建立起来了。而且明年还要进行总统大选,由民众们自己选举出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
这样的做法让民众们也不会再有如同被押送的囚犯的那种感觉,虽然他们的生活没有多大的改变,照样还是穷苦不堪,整天奔波着想要找到一个养家糊口的工作。但是他们第一次有种能够主宰这个国家的“错觉”。
“爸爸,你快看那个……看那辆车,”10岁的儿子大呼小叫的用手指着一辆用“丝兰”这个萨尔瓦多国花装扮得姹紫嫣红的游行花车。
克莱托连忙用两只手抓住小西米罗正在蹦跶的两只脚,害怕他从电灯柱上摔下来,他顺着小西米罗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刚刚一队穿着萨尔瓦多传统白色民族服装,脸上画着一张白绿红三色的面具,带着一顶蓝色或者紫色的高顶圆筒礼帽的游行民众队伍刚刚走过,接下来整场游行的高潮部分,十多辆装扮得五彩缤纷的花车游行队伍正在慢慢的驶来。
一位穿着一身蓝色高开叉礼服,露出一双苗条修长的双腿的美女站在车顶,头戴一顶花冠,胸前斜跨着一根蓝白两色,代表萨尔瓦多国旗颜色的绶带,正不住的朝周围欢呼雀跃的民众们抛撒着飞吻。正是被誉为“国民女神”的萨尔瓦多第23届选美小姐的冠军克莱门蒂娜·华雷斯。
香车美女让道路两旁围观的民众,情绪更加的激动,他们高举双手,努力拍打着双掌,为自己心目中的女神送上最为热烈的掌声,也不管女神的目光究竟有没有看到自己,也不管自己在女神的眼中,是否只是一抹一闪而过的影子,此时此刻,荷尔蒙已经主导了他们的大脑,混杂着周围那些震耳欲聋的嘈杂声音,让所有人产生了一种集体性的动作,那就是声嘶力竭的欢呼吧,好像通过这声声的吼叫声,能够忘记自己在这场欢庆之后,还要忙碌着为自己家人的一日三餐而继续奔波。
警察竭力的拉起人墙,防止激动的人群冲进大道中发生意外,克莱托看着那些脸涨得通红,被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