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饽饽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陶枝看着站在香居门口的宋鸣鹤,一阵头疼。

不知这人消息为什么这么灵通,从她彻底拒绝金老板的邀请之后,第二日宋鸣鹤就又来登门拜访了。陶枝闷在家里装聋,任他拍门拍了半天也不应声。

结果人家就直接奔铺面里来了。

陶枝疲于应付他,低着头装作没看见。宋鸣鹤就自己迈过门槛,走到她面前轻轻叫一声:“枝枝。”

趴在一边的陈文隽这才抬头,看他一眼,看陶枝一眼,表情很困惑。

陶枝呼出口气,抬眼:“您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宋鸣鹤无奈又温和地一笑,摇摇头,瞥了眼陈文隽,压低声音:“枝枝,和我单独聊两句?”

他那姿态,俨然把陈文隽当做外人,硬要营造出一种亲密的感觉。陶枝浑身难受,眉心一蹙:“这儿没别人,有什么话你就在这说吧。”

过片刻,宋老板从香居走出来,脸色不大好看。

陶枝变了。

几次三番别拒绝之后,他终于意识到,陶枝和以前不一样了。从前满眼的倾慕再也不见,看他的时候毫无温度,对他也不再有一丝心软。

这是对他的惩罚吗?

惩罚他离开了她,走向了另一个人,惩罚他不懂珍惜?

宋鸣鹤低下头,心口传来一阵异样的酸涩。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觉得现在的陶枝,比从前那个对他一心一意视他若神明的陶枝……更迷人。

回到家中,一进门便听见“哗啦”的声响,一只茶盏扔到他脚下,瓷片碎裂,茶水溅了宋鸣鹤一腿。

他本就烦郁,脸色变有些控制不住:“你闹什么?”

从听到消息,廖清欢的心脏就像要炸开一般。她浑身止不住地战栗,精致的妆容掩不住满脸苍白,眼中含泪:“你又去找她了!”

宋鸣鹤皱眉:“你找人跟我?”

廖清欢心头被恐惧填满,几乎已经失了神智。这是她的丈夫、她的天、她的一切!她费尽心力才得以长伴他身侧,享受他的温柔,可那个女人,她竟然又来抢了!

“是不是那个贱人!”廖清欢鬓发凌乱,神色有些疯狂,“是不是那个贱人找你!”

宋鸣鹤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廖清欢是大家闺秀,向来和气温雅,可最近却越发粗鄙,再也找不出一丝他喜欢的气质。

他甚至懒得解释,转身便往外走:“你不要多想了。”

“夫君!”廖清欢凄厉地哀叫一声,忙去拉他衣袖,“我怕……我怕!”

声音发抖,溢满了不加掩饰的爱意,像从前的陶枝一样。

宋鸣鹤顿了顿,到底转过身来,叹气把她揽入怀中,低声解释:“是生意上的事,你怎么又多想……”

廖清欢别他哄得渐渐安静下来,宋鸣鹤看着怀里哭花了妆的脸,脑中忽然冒出个念头。

如果是陶枝就好了。

隆宣帝批完了今日的奏折,才拆开程漆带来的暗报。他已经立着候了一个时辰,却没发出半点声音,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般。

皇帝看了几眼,眉头紧锁,半晌后把暗报一甩:“真是不让朕安生。”

程漆沉默着低下头。

自入秋从南方来了好几个巨贾,做什么买卖的都有,想分天子脚下这杯浓羹,知道不能硬碰地头蛇,这些人精就选择了朝中官员。

渐渐地在京城组成了商会,和官府勾连愈深,其中行贿数骇人听闻。

当朝天子最忌贪腐,在程漆还小时就曾办过一场大案,罢贪官数十,一时官场上风声鹤唳,很是清明了几年。眼下春风吹又生,在南方商人巨额的报酬之下,贪欲再次使人沦陷。

皇帝点着暗报,指着上边几个势头最猛的商贾:“这姓刘的,还有这姓金的……都看住了,朕要人赃俱获。”

程漆知道,官场怕是又要震三震,但他没有任何想法,点头领命:“是。”

关了店门,陶枝往家里走,身后缀着个喋喋不休的陈文隽。

“师父,我今天调整了雪石粉和蚌粉的分量,不知道明日做成效果怎样……”打从陈文隽在芙蓉粉上屡试屡败之后,就自发地管陶枝喊起了师父,怎么说都没用,最后陶枝也就虽他去了。

每天做着无用功,却仍乐在其中,陶枝挺佩服,弯唇一笑:“明天做成了给我看看。”

陈文隽今天要跟着陶枝回家,帮她翻看古籍。两人相处久了,气氛融洽,就着香粉聊个不停。

他们刚一转过街角,两道黑黢黢的身影就跟了上去。

“怎么办,大哥,那女的有姘头,没落单儿啊!”矮壮男子问道。

高大男子朝地上呸了一口,恶狠狠地盯着远处那道身姿曼妙的背影:“被休的娘们儿就是耐不住寂寞!”

他们已经守了两天,今天又赶上她和男人一起走。陈文隽好歹是个成年男子,这一日又难下手了。

矮壮男子猥琐地笑了两声,搓了搓手:“金老板只要她的方子,那这人……”

高大男子又呸一口:“那也得也把人弄到再说!”

一路带着陈文隽回了家,刚推开院门,身后便传来一道沉沉的声音:“陶枝。”

两人一起回头,看见程漆抱着胳膊站在斜对门的屋檐下。

程漆脸色不怎么好看。

他回家之后就一直在院里溜达,好容易听见了脚步声,仔细一听,却是俩人的。

更可气的是,俩人的脚步声齐齐往对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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