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御医脸色一白,扑通一声向两人跪了下来,这件事没什么好抵赖的:“弟子有罪,还请师兄师姐责罚。”他嚅嚅两句,似乎想要为自己说些讨饶的话,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声。

筱镜道:“算计宗门嫡传,是什么罪名,你该清楚吧?”

柳老御医颓丧地道:“弟子知道,弟子——”他猛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手颤巍巍的,脸色灰白了不少,几乎要拿不住瓶子。

尽管如此,柳老御医却没有犹豫,一把拔开瓶塞,就要把瓶子里的东西往嘴里倒!

“柳进元,你确定你没有对他说过关于宗门的事?”宇白突然的发问打断了柳老御医的动作。

柳老御医连连摇头:“弟子确定,弟子不敢有违门规。”

筱镜柳眉倒竖:“你都把人送到我们面前来了,还敢说不敢有违门规?”

柳老御医趴在地上,听宇白道:“他这么说也不算错。他不过是把一个不知情的人在合适的时间送到了我们面前,其他的事,全成了我们的决定,是吗?柳进元?”

柳老御医没有作声,额头上的冷汗几乎都要滴到地上。

“好了,你起来吧。”宇白如是道。

“师兄!”筱镜愕然地叫道:“可他算计我们是事实啊。”

宇白却道:“若不是她,你这一回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柳进元虽是有错,可他并没有违反门规,我宗门中一向讲究一报还一报,她既然肯舍了自己来换你,那放过柳进元又何妨?”

筱镜咬着嘴唇,神色有些难堪,却没有再反驳宇白的话,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对柳进元道:“好,这一回就饶过你,你起来吧。”

柳老御医神色却不见有多喜:“师兄,你刚刚说那丫头失陷在药谷了,这是怎么回事?有多久了?她,她还出得来吗?”

宇白道:“一个将死之人,你可对她真是关心。”

柳老御医叹了口气:“弟子惭愧。”

宇白咳了一声:“我此来也是为了此事。”他顿了顿:“你那外孙手下有多少人马?”

柳老御医睁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这句话居然是从宇白口中问出来的一般。

宇白还没如何,筱镜却被他的神情看得又怒起来:“你这是什么眼神?”

柳老御医连忙收回眼神,又要下跪:“没有,弟子只是……”太过惊讶罢了,他在宗门里虽然不是最核心的弟子,但宗门中人的行事他再清楚不过,以他们强大的实力,却要求助于皇家势力,这,在他拜师的多少年里也没有发生过。

宇白伸手拦住他:“你不必再跪去跪来,我只问你,这一次我们是要找你外孙去救青岚,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为难之处?”

柳老御医千辛万苦,冒着跟外孙闹翻脸的危险,就是要把那姑娘送出去,却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还要靠外孙的力量亲自去救她出来,那他忙忙碌碌这么长时间,这又是何苦来哉?

他在心中长叹一口气:莫非这就是,时也运也?

柳老御医心灰意冷,心里却又切实惦记那姑娘,知宗门里的事,宇白二人也不可能跟他一个早已脱离宗门,自立门户的外门子弟多说。当务之急,还是要把那姑娘救出来才是最要紧的事。

他摇了摇头:“没有,还请师兄师姐稍待,弟子这就去找他。”

宇白却道:“不必,我跟你一起去。”

柳老御医一听,心里更加焦急:若不是事情紧急到一定的程度,宇白的态度何至于此。

他虽一力主张送走了青岚,但其实很喜欢这个乐观的姑娘,尽管她已经活不了多少,可他再怎么也不想她落到药谷那些人的手里。

他忙道:“请师兄随我来。”

药谷地牢里。

蒋玥在低声训斥青岚:“叫你到趴到我身上来,我又不能轻薄你,你干什么这么扭扭捏捏的?亏你还说你是公门中人,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情势所迫?”

青岚暗道:也不闻闻你身上那味儿,要是你这一招不成,你身上的虱子传到了我身上怎么办?

她虽答应了要跟蒋玥合作,真没想到他居然想的这是么个馊主意,青岚不怕别的更大的牺牲,但一闻到他那身让人作呕的臭味之后,便失去了大半的勇气:她不怕臭,不怕苦,怕的是臭了苦了还没得到想要的效果。

她正在走神,地牢上边,有人轻微的走动声,她皱了皱眉:“来了。”

刚说完这一句,身子突然一重,蒋玥竟是真趁她不备,出奇不意,一把将她拉到了他身上趴了上去!

青岚被他满身的臭味熏了个正着,张嘴欲呕,蒋玥抢先喝道:“快叫!”

头顶的地板启开一条缝,青岚脊背一麻,头脑先于行动“嗯”地娇叫了一声。

蒋玥骂道:“贱货!还不使点劲,让老子好好干你!”

“哟,蒋师兄,你可真不挑食,连男人也干。”地牢上面,有人嘻笑了一句。

青岚进到地牢里这么多天,那牢外的人第一次开了口。

她跟蒋玥对视一眼,身子迅速错开,手中握着的那枚丹散朝上面弹出,“蓬”地一声碎了!

那人只叫了半声“你”,这便没了其他的声音!

成了!

青岚一跃而起,拽了把从上面吊下来的绳子,那绳子“刷”地一下掉了下来。

青岚眼睛一直:两人千算计万算计了半天,倒没有想到,那绳子一直是被看守的人握在手里的,他一晕,绳子自然是握不住的,没了绳子,要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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