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原以为,死过一次的人会很容易接受自己的第二次死亡,但死到临头,才发现“死”字,即使是在他们这些经常游走在生死边缘上的人来说,也是那么艰难。

尤其是跟他,他们才有了那么一点希望,却又要被再一次斩断!

老天爷对他们实是太过残忍!

青岚心中剧痛,柳老御医正好拎着药箱进门,看见她脸色发青,急忙叫道:“你现在可不能轻易动怒!息怒!息怒啊!”

青岚勉强笑了笑:“老御医不必担心,我没事的。”

话音刚落,只觉心中烦闷欲呕,口一张,嘴里喷出一口黑色的淤血来!

青岚顿时呆住:“这是已经开始了吧?”

柳老御医指指窗外,手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青岚刚刚心乱如麻,没想到慕昱清的那个毛病,她顿时更为烦燥:这人也真是的,什么都要管都要问,他是老妈子不成!

她心里知道不好迁怒给别人,但这股怒气上涌,胸口益加地闷堵,只恨不能把心戳个眼儿出来透气!

她的身体必然是出了极大的问题!

青岚骇然,她这一回不用柳老御医提醒便感觉到了不一样,她回头去看他,柳老御医愁容满面地回视过来,显然有着满肚子的话却不敢对她说。

必须得让他把暗卫撤了去!

青岚恶狠狠地想着。

但她随即犯了难:如果慕昱清口头上答应,心里却不以为意,她也没办法知道,毕竟他训练黑卫的这套手法实在是太过特殊了,她从来没有过知道身边有人,却感觉不到有人的这种状态过。

该怎么让他答应撤人,而且说撤就撤呢?

青岚想得越发地专注,神思间突然捕捉到一点不同的动静。

眼睛迅速地朝外看过去。

她眼睛所对的方向却是一面雪白的高丽窗纸。

为什么感觉那里像是有个东西?

青岚若有所思。

她却不知道,在她刚刚目光对上那个位置时,那个位置上的人差点翻身倒下:他刚刚几乎以为有人要来刺杀他!

那名黑卫调整了一下呼吸:有人来杀屋里的那个人也比来杀他靠谱多了啊,他只是一个隐在暗处的侍卫,怎么会有人没事想要来杀他?

而屋子里,青岚也在思索:刚刚的情况,那里好像真的有人!

她极力找着状态,想要再进去一次。

幸好她试了没多久,那种状态又再回来了。

又感觉到了!

青岚这一回非常确定,那绝对不是她的幻觉!

而隐藏在树上的黑卫不安地换了个位置:为什么今天第二次了,还会觉得有人想杀他!是他心态太差,总以为有刁民要害自己吗?

那人一动,青岚立时感觉到了不一样,她再一次进入那种状态,并且比前两次更快地锁定了那人的位置!

她这一次小心地收敛了自己意识中的杀气,接近了那个人,她感觉不到她感觉的是样什么东西,只知道那应该是有生命的。

屋外,蹲守的黑卫又一次感觉到了那种被人注视的不舒服,只是这一次的不舒服不再那么富有侵略性,可是,他本身就是要隐藏在黑夜中的卫士,怎么能一再地曝露在别人的目光下,这对人对己都是不安全的!

黑卫难受地又换了个位置,窗里的青岚马上也感觉到了范围内,那样东西的消失。

青岚扭了一下头,她觉得她有必要再试一次。

于是那个可怜的,以为自己心理出了问题,想要迫切地找黑卫老大告慰一下的黑卫又一次感受到了来自莫名地方的注视,要不是在当值,他一定会破口大骂的!到底是谁在搞鬼!

好在,这一次的注视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虽然这样的时间对一名武者来说已经算够长了。

屋里,青岚也确认了一件事:数次挪动位置都是以她这个房间为中心,难道说,那是就是慕昱清放的黑岗?

她得找个机会试一试。

青岚转了转眼珠,目光投到了旁边的药碗上。

“啪”的一声脆响中,青岚尖叫起来。

一道轻烟般的黑影从窗户里飘了进来,那人紧张问道:“出什么事了?”

青岚看着地上碎成几瓣的瓷碗,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没什么,只是摔碎了一个瓷碗。”

黑卫还是仔细地翻找了一下房间。

他当然什么都没找到。

没想到,她进化的能力还能够找到慕昱清设下的黑卫,这一下更好办了。

她想到柳老御医说的那些话,一定要找到机会让慕昱清把岗哨撤掉!

青岚一口将柳老御医端来的药喝干,药里本来就有安眠成份,她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日头西沉,屋里没有灯,床头上坐着一个人。

青岚不用看,只闻着那淡淡的味道,便知道床头上坐着谁,她尽量没心没肺地笑:“你回来了?”

慕昱清粗声喘了一大口气,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青岚几乎能听见他这声音里压抑的情感,她突然对他们的谈话没有了任何的信心:她能说服他,不让他监视她吗?他对她的感情好像已经很深,深到,她都不敢去深想,假如有一天,他失去了她,他会干什么。

青岚闭了闭眼睛,止住那些让人心开始剧痛的联想。

无辜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想吓死我吗?”

“是你想吓死我才对!”慕昱清咬牙道。

青岚听出他话里的愤怒,想好的台词突然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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