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淮被撵到堂里等着,虽然只隔着一道屏风,但他依旧紧张的不知所措,太医也守在外面,小心的叮嘱婢女熬药。
景玉没有喊叫,疼痛还在她能忍受的范围之内,稳婆也经验老道,没让她一直躺着,扶着她在屋里小心的走,外面刮风下雨,时不时就有风吹进来,两个婢女紧紧拉着帐篷的遮布,衣袖都被夹带着雨水的风吹湿了。
景玉的衣裳已经换了下来,怀胎十月,她并没有胖多少,腿依旧纤细,可是肚子太大,在痛疼的冲击下,稳婆扶着她每一步,她就下意识的哆嗦一下,明淮抓着屏风,紧紧咬着牙眼角都湿了自己也没发现。
她走走停停实在撑不住了,稳婆才让她躺下,给她看了,确定能生了才让她使劲。
景玉没喊,却生生疼哭了,明淮心揪成一团,也不管能不能进去,绕进屏风跪在床头,一边给景玉擦汗一边鼓励她,让她抓着自己的手,手被抓破了也不吭声。
生孩子的艰辛他听说过,但到底没亲身经历过,眼看着天都亮了孩子还没出来,景玉力竭,倒在床上满头大汗眼睛都肿了,鬓发黏腻在脸上,脸色也微微泛白。
她虚弱成这副模样,明淮心疼的一塌糊涂,景玉哭他也跟着哭,婢女端来养力气的粥,他接过含着眼泪自己喂景玉。
到了中午,孩子才平安降生,一对龙凤胎。
小小的一对孩子放在瑾瑜的屋里,被毯子裹着正睡得香甜,乳母小心的边上照顾着,戎王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乐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瑾瑜坐在床上,也是细细的看着他们,小心的摸了摸,笑嘻嘻的看着戎王。
另一边房,景玉虚弱的躺在床榻上,头上包着一块头巾,身上也严严实实的盖着被子,明淮坐在床边,手伸进被子里与她相扣,细细的瞧着她就像是从未见过一样。
“你哭了?”景玉嗓音微微低哑:“眼圈都红了。”
明淮噙着笑摇摇头:“没事。”
“孩子呢?”她微微偏头想找一找:“长得好不好?”
明淮傻笑着点头:“好,太医说特别健壮,送去瑾瑜屋里了,父王和瑾瑜在看。”
她笑起来,依旧有几分虚弱:“那好不好看?”
明淮想了想:“红彤彤皱巴巴的可丑了。”
景玉一声嗔怪:“谁让你长得丑了?”
他又笑了,笑容温暖如骄阳:“是是是,怪我长得不好。”
瞧着她,明淮眼睛都不舍得移开,灵鸢端着鸡汤进来,他接过来也是小心的吹凉一些才喂给景玉。
守着景玉等她睡着了,明淮这才过去看孩子,孩子刚吃了奶,还没睡着,粉嘟嘟的在襁褓里面哼哼。
戎王也没走,越看越喜欢,很想抱抱又怕伤着孩子,伸出一个指头,孩子就下意识的握住,萌的他都舍不得把手缩回来了。
“孩子的名字可想好了?”
他又想帮起名字,明淮倒也没拒绝:“戎族的名字还是要父王来起才好,乳名我们倒是想好了,男孩叫瑾非,女孩叫知鱼,取自庄子的文章里那一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