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琪本能回头看着顾修言,他的眉心微拧,认真地听着宋念轻说话,听着听着,他渐渐展颜,看着很是满意。说实话,对于这个寰宇的二少奶奶,凌琪从未有过好感,更有是听说了宋念轻和顾家两位公子的往事,她一度以为这个女人简直跟从前的戚夫人一样只会玩弄内廷权术,但今天看着她一身干练职业装,站在上面雷厉风行滔滔不绝的样子,她对她有点改观了,看得出,宋念轻并不是一个花**。
这样出身良好,有学识又优秀的女人,就算没有顾修言也应该都很多人追求吧?
真是不知道她为什么非得吊死在一棵树上。
宋念轻的声音再次传来:“关于这次的收购大家还有什么意见的话我们会后再讨论,接下来是各部门递上来的下季度的计划表……”
她才说着,凌琪见顾修言直接站起来就要走。
凌琪转身帮忙打开门就听见宋华杰的声音传来:“顾总这就走了?”
简短的一句话分明蕴藏着无数的嘲讽与不屑,顾修言的脚步一滞,凌琪忍不住转身。
宋念轻也停止了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宋华杰的身上。
宋华杰站了起来,笑着说:“这几年顾总鲜少来集团,参加会议更是少之又少,不知顾总如今对整个集团还了解多少?”
他的话一落,宋念轻的脸色一变,她几乎飞快转身看他:“爸,您干什么?”
宋华杰仍是笑着说:“我也是为了顾总好,集团里难免会有流言蜚语质疑顾总的能力,顾总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我们大家都理解,要是不能兼顾,我看就不如干脆在家养病吧。再说,宋副总也是顾家的人,当初也是深得老董事长的器重,要说代替顾总打理集团,相信大家也是服气的。”
“爸爸!”宋念轻严肃看着他。
而这一屋子的董事们都转移目光看向顾修言,凌琪在好几个的眼中都读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看来宋家父女在集团的威望还是有的。
但寰宇集团怎么说也是顾家的,如今老董事长过世,颇有能力的顾修文躺在医院里,剩下顾修言被所有人质疑。宋念轻是得不到顾修言就干脆把寰宇集团也一并抢走,想用集团威胁他吗?
这一刻,凌琪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她的目光扫过宋华杰那张阴沉的脸时,心底蓦地一怔,凌琪忍不住想起顾修言和顾修文在同一年出意外,而老董事长去世的事,当时她还觉得是有人想霸占寰宇集团呢,如今看来,宋华杰早已是司马昭之心了!
宋念轻转身朝宋华杰走去,正想说话,却听顾修言突然说:“这些年我的确来的少。”他的目光环顾一遍会议室里对他投来怀疑目光的人,抬步走到了主位上,“那么,接下来的会议我来主持。”
宋念轻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宋华杰嗤的一笑,分明是在看着顾修言出洋相。
凌琪也替顾修言捏了把汗,他鲜少碰集团事务这在上上下下都不是秘密吧?如果这次逞强得不过关,估计他就得打包走人了。
宋念轻将资料递给顾修言,他低头翻了翻,干脆放在了一边。
他的眸华略抬,面上最后一丝表情尽收,目光犀利开口:“这些相信大家都已经看过,如果有异议可以直接递报告书给我。王总手下的万足鞋业上个季度销售同比下降3个点,设计、推广、销售都有问题。”
被点名的男人推了推眼镜打算反驳,顾修言继续说:“你们高价聘请的设计师只懂设计却忽略了地域问题,我们国家地大物博,南北气候差异大,你们投放在南方市场的鞋子和北方市场的面料一样,难道没了解过今年南方降水量多,帆布、绸缎易湿的问题?”
王总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顾修言还没有停止:“寰宇酒店的营业额表面上看有所增长,你们觉得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他的目光扫视一遍。
一个穿着银灰西装的男人硬着头皮问:“什,什么问题,还请顾总明示。”
顾修言看着他从容问:“你是没住过酒店吗?试问哪个顾客在退房的时候愿意看到账单上显示避孕套费用?每次都让前台开口说出‘顾客您这次有一样额外消费是避孕套’这样的话你觉得合适吗?你们统计过避孕套的销售额吗?”
凌琪从没想过一个人说避孕套的问题能说得这么面不改色,义正言辞。关键,她觉得很有道理实在没办法反驳……
底下所有人都摇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寰宇旗下所有酒店把这一项目都改成免费,相信效益口碑会更好,现在推行人性化管理,张总管理酒店多年,希望不要被传统局限。”
被点到名的人都从开始的质疑,到后来的佩服,就连起初站在边上替顾修言担心的宋念轻也被这样光芒四射的他惊艳了。
凌琪无疑也惊讶了。
顾修言转向一侧难掩愤怒的宋华杰。
宋华杰无惧对上他的目光,冷笑着说:“我只是名誉董事,并不参与执行,怎么,我也有问题?”
顾修言闻言笑了笑:“我只是想提醒宋总一句,现在关闭宋氏集团在日本的工厂不是明智的选择。欧盟经济面临崩盘趋势,欧元很快会贬值,到时候日元必然暴涨,依宋总对市场的敏锐度不该没有嗅到这阵风,难道对宋氏集团宋总也和我对寰宇集团一样不太关心?”
一直到离开会议室,宋华杰铁青的脸色都没有缓和。
凌琪跟着顾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