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待到礼毕,它深深顿首,竟然口吐人言,虽然发音古怪又喑哑,却也清晰可闻:“仙师之恩,没齿难忘。”

周围众人又是吃了好大一惊,这蛇果然已修炼成了精了!只是之前霜仙师和它说了那么长一番话,怎么也没有回答呢?

“去吧。”微生霜放下手,道。

大蛇再次顿首,身子便渐渐沉入水面之下。待到水面平复、大蛇的身影消失无踪,崔濯第一个窜到微生霜旁边,探头看了看水面,爆豆子一样的问:“那蛇是成了精吗?你刚刚是在干嘛?哦对了,封正又是什么?还有还有,它怎么会说话?”

微生霜被他问得两眼发直,转头去找祝丝绦。却见那家伙笑嘻嘻地用溪水泼灭篝火,问旁边的镖师要了两个饼子,完全没有来搭救自己的意思。

万物有灵,其内有人,善聆听能言语,为万物百灵之长。见一物,曰之,以正为其名也。

所谓封正,是妖精之属的一场造化,也是劫难。比如灵蛇修行千百年,只为有一日能够化而为龙、破水升天。然而而在它化龙的时候需要一个契机,就是人类的封正。若人说它是龙,它便能成龙;人若说它是蛇,那它便是再苦修千年,也终究只能是蛇。

而为其封正之人若是修道者,那么他的言灵之力便远超常人;若是咒师,言灵之力则更盛,可以抵得它百年苦修。只是寻求封正的风险也很大,若是有人在微生霜开口之前便说它是蛇,那么千年修行,便尽数化为乌有,必然也会引来它疯狂的报复。即便是那人机灵,说它是龙,那么也相当于抢先为它封正,其祝福的效力自然比不上身为咒师的微生霜。

好在这大蛇的运气不错,或许也是它修道以来从未伤人的福报,竟然完成了这个几乎不可能达到的目标。从此之后不需要太久,这条蛇妖必能修成正果、化龙升空。

以上这段话,是微生霜实在被崔濯一路骚扰得无法,才磕磕绊绊给他解释的。她并不是口舌伶俐之人,基本是崔濯问一句,她才能答一句。但微生霜毕竟是个真正的术师,虽然年少,却也曾随师父游走世间有过不少见闻,祝丝绦的纸上谈兵和她完全无法相比。以至于说到后来,连祝丝绦都忍不住侧耳过来,插进他们的对话里。

“非得是苦修,才能找人封正成龙嘛?”祝丝绦左手抓着一块饼,右手抓着水囊,好奇问道。

“也不算苦修,大道艰难,于蛇虫牲畜之属更是如此,修行没有不苦的。”微生霜坐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膝上依旧横着她那把长刀——不过是带着鞘的——道。

“那便是还有邪道?”崔濯却敏锐地抓住了话里的漏洞。

微生霜看了他一眼:“有阳便有阴,有光便有影,有正自然也有邪。但邪道修行必要杀生,杀生必招天谴,八十一道天雷之下,哪里能留有性命,更谈何飞升。”

她想了想,又叹一口气,道:“但是邪道之所以能够存在至今,就是因为其事半功倍。正道修行何其之难,有时苦修数个甲子,也不及邪道的入门学童来的翻云覆雨、风光无限。然而天地之间冥冥有灵,得意时越是风光,下场也越是惨烈。”

她的声音有些感慨,说话时手指不由自主地轻抚刀鞘。崔濯和那傀儡车夫一同坐在车辕上,驾车倒也不必太过专注,抽空回头一看,不由得问道:“微生姑娘,我看你片刻不离这刀,可是有什么缘故?”

旋即又补充道:“若是不方便,不说也无妨。”

微生霜还没开口,祝丝绦却先笑了,说道:“这倒没什么缘故,只是莲是她的刀侍,习惯了相伴而已。”

“刀侍?”

“术师们参悟天地,修行术法,自己的ròu_tǐ力量就往往不怎么样,所以会有强大的武者作为近侍陪同,这你应当是知道的。”祝丝绦道,“不过霜霜的近侍不是人,而是这把刀的灵魄,所以称作刀侍。”

“咦?”崔濯顿时想起什么,“是不是和剑师们的剑魄一样?那我能不能看见?”

“能自然是能的,只是他被留在朝歌办事,此时只有本体长刀在而已。”祝丝绦笑道。

“这样啊,那那位刀兄叫什么名字,下次见到了,也好不用尴尬。”崔濯一边赶车,一边随口道。

祝丝绦与微生霜对视一眼,忽的狡猾一笑拉开了车帘,探出半个脑袋:“我说了,你可不要害怕?”

“一把刀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崔濯奇道。

“哦。”祝丝绦点了点头,“它的刀铭‘明月夜闻莲心观世’,所以我们一般叫他‘莲’,不过大家的称呼好像是叫‘莲心观世’。”

“那把凶刀?!”崔濯大吃一惊,差点从车辕上滚下去。祝丝绦哈哈大笑,这时马车外响起哒哒的马蹄声,却是不同于镖队众人慢悠悠前行的声音,显然是从队伍前面返回来报信的。不一会儿马蹄哒哒而至,响起镖师响亮的声音:“祝小姐,这里有一封纸鹤传书,是您家中传信,镖头令我给您送来。”

“纸鹤传书?”祝丝绦的笑顿时一停,“什么事儿这么急啊,霜霜快帮我拆。”

微生霜从那镖师手里接过纸鹤,解开其上的灵力锁链,递给祝丝绦。后者三两眼扫完,脸瞬间绿了:“我哥说,他要给我找保镖。”

“啥?”微生霜包括崔濯都是一愣。

“他说,”祝丝绦哭丧着脸,“他得到消息,说我们半路遇上乱军差点把小命丢了,觉得乱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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