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鬼哭交给周长老之后,龙阁主撒腿就离开了。抢到鬼哭后,他高兴了好一阵子,但是很快,兴奋劲过去了,就被无聊取代。
和鬼哭在一起,他觉得一点都不好玩。现在好不容易离开了主峰,不趁机好好的玩一阵子怎能罢休。
“决定了。”龙阁主洗拍手掌:“走暗道,出蜀山,去找黑白真人玩去。”
黑白真人住在翠竹峰,也属于蜀山的一部分,不过在边缘地带,没被蜀山大阵覆盖。
黑白真人本身不好玩,但是他的子孙好玩啊!一个个胖嘟嘟毛茸茸的,卖起萌来那叫一个可爱。
他最喜欢做的就是使劲揉它们的脸蛋,看着它们又是生气又是无可奈何的样子,格外快乐。
周长老比龙阁主耐心多了,他仔细的为鬼哭介绍了周围的一切,安排的住宿,置办了验证身份的玉牌,忙活了一天。
夜晚,观星台非常的冷。
凉亭之中,林长老面挂白霜,瑟瑟发抖。他哆嗦着煮了一杯热茶,捧在手心,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这才好受了一些。伸长了脖子,看着漆黑的远方,心中期盼着三位阁主快点回来。
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一天过去了,三位阁主没有回来,他被冻得脸色发青。不过已经看不出来了,因为他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白色,那是一层厚厚的霜,让他看起来像涂了粉一样,仿佛一只鬼。
而主峰脚下剑楼中的鬼哭,开始了蜀山的生活。
别的门派,是弟子活泼,长老严肃,掌门最严肃。
而蜀山不同,是倒了过来。
三位阁主最是活泼,六位剑主随心所欲,其余长老性格温和,而弟子们,却格外严肃。
剑楼中的弟子便是如此,虽然住在一起,却泾渭分明。各自习练剑术,谁也不打扰谁。
这种氛围,很奇特。谁都不打扰谁,却又都互相影响着对方。
于是,鬼哭很快就融入其中,开始了三点一线的生活。
黎明鸡鸣,起床洗漱出门,修行。
清晨,大地结霜,去长老处领取一天的干粮,自个儿找个地方热着吃饭。
上午,继续修行。
中午,吃饭。
下午,继续休息。
傍晚,吃饭,然后前往洗剑池。
晚上回来,进入房中,打开窗,盘坐于床上,观想。
这里的生活,并不美好。更多的,是苦行僧一般。
而鬼哭,却甘之如饴,沉迷其中。
罗凯有过这么一段时间,那还是在上学之时,每日课业繁重,从早自习一直到晚自习,一天除了五顿饭,都是在和书打交道,也不知道是怎样撑过来的。
杨安也有过这么一段时间,那便是立志报仇的那一段时间。每日除了练剑练剑就是练剑,之后一举报仇雪恨。
这便是所谓的《十年磨一剑》,这本蜀山秘籍,根本没有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只是对日常的一些严格规范。把人当作剑一般,经过锻打、淬火、打磨,最终一点一点变得锋利,直到成为一柄吹毛断发的利剑为止。
不过,这个规范极其严格,稍有松懈,并不能起到半分效果。
三天后,烦不胜烦的黑白真人偷偷报信,三位阁主被人找到,押送回家。
五天后,鬼哭开始变得狂躁,心底有一股力量蠢蠢欲动。而每当这时,他都会去一趟洗剑池。清冷的池水洗去刀上伤痕,也让他的心变得平静。
十天后,鬼哭身上的狂躁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
一个月后,他身上的疲惫也不见了,只残留着满脸的麻木。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鬼哭也愈加麻木。不知不觉间,他将时间精确到了每一次呼吸。吃饭需要几个呼吸,观想需要几个呼吸,睡觉需要几个呼吸,修行需要几个呼吸,通通都计划着,这一天排的满满当当,最后完成得一丝不苟。
终于,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鬼哭猛的斩出一刀。
斩出的火焰被甩出,化作赤红的刀光一闪而过,眼前的木靶,瞬间一分为二,断口处大片焦黑,还徐徐燃烧,袅袅青烟升起。
这一刀,名为刃流火。
捡回了刀鞘,然后收刀回鞘,铃铛响起,声音由低到高,由慢到快。最终,连成一片。
声音越显沉重,四周的氛围也跟着变得沉重,这种沉重的感觉无形无质,却又偏偏如此真实,原本飘于半空的枯叶被压在地上,不得动弹。
鬼哭抬脚前行,缓缓的拔出了腰间的刀。
刀很长,按常理说,拔出来应该会很费劲。可是在鬼哭手中,却是如此的轻松写意。
“呛”的一声,刀被拔出,刀鞘落地,左手搭在了刀柄上,靠着铁环。十根手指,一根根的弯曲,紧握。
一刀,标准庄严。
眼前插在地上铁棒,被一刀斩断,叮当落地。
这一刀,名为斩魂魄。
鬼哭脚下不停,身形连闪,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不见了踪影。而铃铛依旧在响,却来自于四面八方。
突兀的,他猛然出现,弯腰捡起地上刀鞘。
叮当的声音响成一片,数根断裂的铁棒落到了地上,滚动着。
这一刀,名为断生死。
三刀斩出,鬼哭眼中开始重新焕发光彩。这一阶段的《十年磨一剑》,终于成了。仅仅三个月,鬼哭完成了前所未有的蜕变。
手中长刀,并不比以前锋利多少,但却坚固了不知多少倍,和他的妖气变得更加契合,刀身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