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青挤出一个僵硬的笑，“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又转脸看姜舜一眼，姜舜没有任何反应，才转身。
“叫你留下就留下吧！”见她已走到门口，姜舜突然开口。
班青站在原地不动，肩膀只是微微发抖，姜舜起身走过去拉着她的手，班青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班青大方得体的和孟琮沅见礼，孟琮沅一脸冷淡的回应了。
“这位是？”看着姜晏，班青对着他友善的一笑。
“无关紧要的人，不用理会。”姜舜撇撇嘴，语气嫌弃。
“嫂子好，我是姜晏。”姜晏毫不在意，对班青以礼相待，在一旁的昭之却是看出了这小子一脸的坏笑。
“师妹，好久不见。”轮到昭之，班青冲她感激一笑，估计是谢她刚刚挽留之意吧。
“师姐客气了，坐下吃饭吧，菜都凉了。”
她坐下之后，房间陷入异常沉默的僵局，除了姜晏恶意的调侃了刚来的嫂子几句，被孟琮沅冷厉的眼风一扫，彻底安静了。结果这一顿饭除了孟琮沅和没心没肺的姜晏，其他人都是食不知味。
从酒楼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家各自散去，钟九牵着两匹马落在后面，昭之和孟琮沅走在前面。
街上的人少了些，万家灯火点亮，街角还有一些小摊贩在摆摊讨生活。偶尔可以听见灯火背后小孩子的哭闹声，男人女人吵架声，来往行人的交谈声，昭之一盏灯一盏灯的看过去，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班青师姐和姜舜成亲了？”
孟琮沅言语含糊敷衍，“恩。”其实，姜舜和班青婚事一年前就定下了，婚期在两个月后，和成亲了差不多。那次为了班青两人发生龃龉，自然不希望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再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你……”昭之顿了一下，还是闭上了嘴。
“我怎么？”孟琮沅转头去看她。这顿饭他吃得很是满足，此刻看着两个比肩的影子一长一短的移动，心情大好。
“没什么，走吧。”昭之避开他灼热的视线，继续前进，只觉得肩膀一沉。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孟琮沅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脸色坦荡，幽黑的眼珠看着她。
“那你告诉我，你这次回京城想做什么，你去祁山的目的是什么，那日你说要娶我是为了什么，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求的又是何物，你知道相思的滋味吗？”先前晚饭的时候昭之明明没有喝酒，此刻却觉得晕眩，原来终究还是藏不住，吐出来会不会好受一些呢。
孟琮沅幽黑的眼珠突然定住了，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用力扶住昭之肩膀的手也失了力道，昭之轻轻一挣两人之间就有了不小的距离。
昭之凝神听着，他身后的那一家是女人的哭闹声，再往右边数两家，有两个婴儿在啼哭，一个大一些一个小一些，再来就是街角的那一家，夫妻二人为着女儿嫁妆的事情争执不已，还有长街处一家面摊，小馄饨还没包完水已经烧开了，溢出的水发出“吱吱”的声响。
一阵风吹来，他背后的灯火幽的灭了，他的脸隐在黑暗里，再看不见表情了。昭之苦笑着低声说，“没关系，你慢慢想，我困了，先回家了。”
总是这样，他随便的一句话就让她卡在缝隙里，动弹不得，找不到方向。既然不能说，又何必故作真诚呢。最可笑的是她自己，明明知道是虚妄，还非要戳破不可，最终伤的人还是自己。
朝钟九招招手，接过小红马的缰绳，正准备上马，身后的人影一动昭之下意识的也动了一下，衣袖擦过他的手掌。
昭之骑上马，缓缓道，“夜深露重，你也早些回吧。”
马蹄声响起，渐渐的远了，孟琮沅站在原地没动，他从没有这种感觉，胸腔里跳动的那一颗，节奏是乱的，就连思绪也有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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