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君卿若听了这话一愣,这话怎么就那么耳熟呢?分明是才听过的,从瑶瑶嘴里。
但从瑶瑶嘴里听来倒也正常,毕竟南宫瑶本就是那种利落的性子。
只是,这是临渊啊。
您可是国师啊,被聂惊河捧上天的国师大人啊。
您不帮着聂惊河来对付她都不错了。
就这样公然反水,开口就要弑君……真的好么?
“今天是出了什么鬼……”卿若嘀咕一声,无奈道,“怎么一个个都要帮我杀人?”
她扬眸看着临渊,就正好对上他垂眸凝视她的深沉目光。
他的眼神太深,让人难以细看,像是藏着很多的情绪,很复杂。
“还是算了吧。”君卿若摇摇头,“国师大人和他们也没什么过节。”
“过节?硬要说也不是没有。”临渊说得理所当然,“只上次那齐家的女人跑来我府上闹了一通,我都能以此为由把齐国公府给灭了。”
无上的霸气。
君卿若无言以对地看着他,不由得有些同情齐嫣然那一颗少女心,不容易不容易。
“何况。”临渊淡淡吐出两个字来,“若不是他们那么狂,我又怎么会错过儿子……”他忍下了‘和你’这两个字,“……的那么多时光?”
君卿若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这个动作简直太自然了,自然到她自己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有些尴尬了,赶紧轻咳了一声收回手来。
“咳。冷静点,国师大人。以前没法对付他们,是我那时候还太无能太弱,但现在,真不同往日。我已经不用谁来帮我伸张正义了。”
君卿若说着,唇角略略勾了勾,“我自己能给我自己公道。”
临渊盯着她看,的确,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风淡云轻的,有时候感觉特别嚣张,像是什么都没放在眼里,却不容人侵犯。
所以临渊也不强求,声音平静。
“有对付不了的,找我。”
卿若抬眸看他,看到了他眼里那一闪而逝的情绪,一瞬间让她心头猛地一跳。
“我虽不喜麻烦,但对你可以例外。”
她抿了抿唇,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就这皇都,还真没什么她对付不了的,他就是那个她对付不了的!
可是不知为何,听了这话,心里无端端涌上一股说不上的感觉。
蠢蠢欲动的情绪,让她有些不安。
临渊没久留她,时间也不早,君卿若答应了父王今日要带球球回去陪他用晚膳。
所以就带着儿子回去。
一路上,却是不受控制地想到临渊说的这话,和说这话时的眼神。
心又是一阵猛跳。
“娘亲。”
以至于球球叫她一句的时候,她都一惊,回过神来,“嗯?怎么?”
“师父好好的,宝宝很喜欢他。”
君临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对她说道。
君卿若点了点头,微笑道,“我宝宝喜欢就好。”
“娘亲喜欢他吗?”君临张口就问。
其实问题是很简单的,孩子不会想那么多,话里头的这个喜欢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就是很单纯的问她觉得临渊这个人怎么样罢了。
可是眼下君卿若听到这话,却听的是另一番意思。倒是不答了。
君临察觉不到娘亲更深的情绪,所以听不到她的回答就只觉得她还在因为临渊夜入王府掐了她脖子那次而不痛快。
所以声音就弱了点,带着小心翼翼的劝。
“娘亲,你不是说,宝宝喜欢的你就会喜欢么?师父真的好好的,你别不喜欢他。”
难得,君临会这样给人说好话。
这应该还是第一次,毕竟要说临渊有多好,事实上,因为他的性格不是个热的,所以给人的感觉,就算不差,但也不会是那种特别一眼明显的好。
南宫瑾这些年对球球的好,是面面俱到润物细无声的。
但,球球也从来没有这样过。
不得不说,血缘的力量还是很玄的。
他对临渊的好感,不是因为临渊的态度是热切还是冷淡而生出来的好感。
就是一种感觉。
“嗯,娘亲没不喜欢他。”
卿若将儿子搂紧了几分。
回到王府陪父王用了晚膳,不难看出父王心情极佳,想必是虽然对临渊诸多忌惮,但临渊愿意亲自教导君临,还是很让君青阳振奋的。
不管有什么过节,孩子都是最重要的。
卿若也就同他说了说,叶伯参和南宫瑶已经抵达皇都的消息。
“怎么没让住到府里来?”君青阳不解,甚至还觉得有些照顾不周了。
君卿若也就简单将叶伯参的愧疚说了说。
君青阳轻叹了一口气,“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要是我膝下无儿无女,得个好徒弟,还有个乖徒孙,我也不舍得。他又何必因此自责呢?不管怎么说,鬼医先生都是我的恩人,你和他商量商量,还是要找个机会我和他见一面的,宴请他,向他好好道谢。”
君卿若也就点头答应了。
这夜倒是安宁太平,但第二天,就没那么太平了。
一早起来,阳光很好,初夏的朝阳很温暖,君卿若就在院子里给君临洗头,孩子一头乌黑细软的头发像缎子似的手感。
扎起丸子头也格外可爱,就是得经常洗,这孩子脑袋容易出汗。不过小孩本来就爱出头汗。
正洗着呢,南宫瑶的身影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