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京城笼绕在一片寂静当中。
翠儿端着热水绕过屏风走到里间来,她将铜盆放在架子上,里头还飘着几片花瓣,转身对白安然说:“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嗯。”白安然放下手里的书,揉了揉眼睛。
“花嬷嬷回来了么?”
翠儿摇摇头:“还没有呢,应该快了。小姐先梳洗好去床上歇着,奴婢在这里看着就行!”
白安然点点头。
花嬷嬷家住在城东,是她下午吩咐让回去的,因为之前那个在天香楼闹事的胖子家也在那里。
今天茶花会上她故意说起了这话题,就是为了让人往刺史徐府上头猜。
果然,引起了徐盈盈的注意,她心里头委屈回去定会告诉徐大人,按照徐大人那刚正不阿的性格,怎得会允许这般污蔑?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翠儿刚帮白安然把长发放下来,外头就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花嬷嬷站在院子里头,轻轻的喊了一声:“小姐!”
翠儿忙去把门打开:“花嬷嬷,小姐等你半天了!”
她错开身子让嬷嬷进了屋,白安然正从里间走出来。
“花嬷嬷,一路上辛苦了!”
花嬷嬷在桌子前头站着,腼腆的笑着:“不辛苦不辛苦,小姐,事情我都打听好了!”
白安然朝翠儿看了一眼,翠儿会意,倒了杯茶递给嬷嬷。
“嬷嬷,润润嗓子再说,不急。”白安然说。
一杯热茶下肚浑身舒畅,花嬷嬷用袖子擦了擦嘴:“小姐,今儿个下午奴婢回去的路上有临街的问起,奴婢就说是自个儿前几天值了夜班,府里头给放的半天假。”
“之后奴婢就抱着孙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胡同口跟几个婆子扯闲天儿,差不多快要天黑的时候,来了一伙人,前头几个手里还拿着棒子。”
花嬷嬷说着缩了缩脖子:“奴婢觉得怕是有事发生,就连忙把孙子抱回了屋里,然后站在院子里远远的瞧着。那伙人去了徐胖子家,不一会儿就绑了他出来,倒是没揍他的样子!”
白安然听到这里时才问:“那伙人穿的什么样子的衣裳?”
花嬷嬷便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这身上都是灰颜色的没啥图案,就袖子和领口这儿有一圈白,料子也只是普通的粗麻布。”
嬷嬷说的很详细,白安然点点头,想来那伙人应该就是刺史府上的家丁了。
看来徐大人没有直接报官,而是让人绑了回去,他定是知道了这徐胖子背后就是太子府那个大管家在撑腰。
翌日早上,蓝氏刚伺候白勤穿上朝服白安然便来了,她大多数时候都在芙蓉苑吃早膳的。
“娘亲,爹爹!”
蓝氏最近气色不错,偶尔下地也不会出虚汗了,她牵着白安然的手,俩人在桌前坐下。
“昨日茶花会都顺利吗?娘亲本来想过去瞧瞧的,可又怕扫了你们小姑娘的兴致。”
“才不会咧!我要是知道娘亲想来啊,一定早早的过去请了!原本还以为娘亲会觉得这里太吵!不过,这是我头一会儿办宴会,大家倒是都玩儿的尽兴,也没出什么不愉快!”
“那就好。”蓝氏点点头。
白安然哪里会不知道,自从牡丹会过后,娘亲就对这些个宴会产生了一种抵触的情绪,总是下意识的担心,她便把昨天一些逗趣的事情说了给蓝氏听,母女俩欢声笑语。
白勤洗漱好穿着官服出来,在蓝氏身边坐下:“在说什么这么有意思?也说与我听听?”
蓝氏掩嘴笑着,她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保养的极好,眼角没有一丝皱纹。
“我跟然儿啊在说昨天她举办的茶花会,听起来蛮有意思的!”
“是吗?”白勤看向白安然:“你从前不是不喜这些吵吵闹闹的宴会么?怎得自己还办了一个?”
她回答道:“这不是觉得还不错嘛!昨天挺好玩儿的,我们还说起了天香楼的事情呢!”
于是白安然又把天香楼被砸,还有那个徐胖子的事情原原本本重复了一遍。
白勤听完,沉默了一阵子。
“那个地痞说他舅舅是太子府上的大管家徐福?”
“嗯!不过我猜应当只是假的吧!不过昨日有个姑娘猜是不是刺史大人府上的亲戚,徐盈盈也说不是。”
白安然看着爹爹沉思的表情,适时的结束了这个话题,之后白勤便进宫上朝去了。
朝堂之上,雷厉风行的刺史徐大人直接让人绑着徐胖子上了朝,圣上疑惑,在听闻了徐胖子砸天香楼,还有数十件强抢民女、坑蒙拐骗的事体时更是勃然大怒。
“在我大天朝竟还有这种霸凌之事,实在可恨!”
徐胖子被审问了一夜,精神萎靡,此时来到这紫金殿上看着站在身侧的满朝文武,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时,吓得浑身哆嗦。
只听上头的内宫总管掐着尖嗓门呵斥道:“大胆刁民!皇上问你话呢!”
徐胖子好些没吓的晕过去,他趴在地上颤抖的回道:“回,回皇上!草民名叫徐昊天,家住城东翠平胡同……”
诚王每日也要来早朝的,在听说面前这个胖子就是那日砸他酒楼的罪魁祸首时,气的脸色铁青。
他便站出来,怒声道:“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天子脚下作恶!还不从实招来!”
徐胖子嘟嘟囔囔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若是招供出舅舅徐福,就算今日没把小命搭进去,舅舅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