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兮见冷清幽久久不说话,待下去也是尴尬,便行了礼告退。
留下冷清幽一个人在房间,面无表情的枯坐。
天边日斜,安排好族内事务,尧雪来到冷清幽的房间。一见她这般模样,顿时心疼不已。
“幽儿,”她走过去牵起冷清幽的手,“我能体会你这样的心情,当年你被抱走,而抱走你的人还是我亲自好好招待的,我也有万分痛恨的欺骗感。但是幽儿,你要坚强,这件事过去就是过去了,你的时间还很长,不能被这一件事情继续左右,影响你自己。娘亲多年不在你身边,没有教过你什么,但是绝不会害你。”
冷清幽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
“娘亲,我知道你说的在理,我会努力去忘记的。”
尧雪摇摇头:“幽儿,心结唯解不能忘,忘掉的记忆,总有被找回来的一天。只有你想开了,放下了,这件事才会真正解决。幽儿,我想帮你,你能给娘亲这个机会吗?”
冷清幽心里一暖,万分感动,泪眼婆娑的点了点头。
尧雪坐去她身边,让她依靠在自己怀中,自己轻声低语:“幽儿,可否告知娘亲,除了被欺骗,你难过的其他原因?”
“我,我听到灵兮说,当年因为我被抱走,害得族人们人心不稳,不少雪族逃出,结果死于非命。要不是出了我的事,他们现在应该也活得好好的,有自己完整而温暖的家庭,而不是化作万千白霭中的一堆雪沫。”
尧雪轻叹一声,道:“溟佑说你太善良,我却不知你竟善良至此,不管什么都爱往自己身上揽。幽儿,你听好了,当年你被抱走,武鸣鹤有错,我也有错,他错在心怀不轨,我错在识人不淑。你那时不过半岁,话都不会说,明白什么?能做什么?”又道,“那些逃出绵宁的族人,说好听些,是我看管不力,没有稳住族心,说难听些,便是他们自寻死路。他们都是大人了,明明知道外面有危险,还甘愿冒险,我虽身为圣女,拥有统族权力,但也不能随意出去,把他们一一找回。若真这样做了,恐怕现在剩下的雪族人数,只会是屈指可数。”
“娘亲”
“幽儿,现在你回来了,你是名正言顺的圣女,待你熟悉了族中事务,我便要把雪族交到你手上。你要记住,手有权力,断不可优柔寡断,事事自责。娘亲知道你是个善良单纯的好孩子,但是没办法,这就是你的使命,你要是不管雪族,那我们就都完了。”
冷清幽吃了一惊,从她怀中坐起。
“娘亲,您不是一直管理雪族么,怎么我不管就会完了?”
尧雪阖目一叹:“雪族规矩,圣女一旦产女,女儿便要继承圣女之位。若非发生当年意外,你及笄之后,就应该承了这位置。这些年来管理雪族是迫不得已之事,如今你回来,我没有理由再继续鸠占鹊巢。”
“怎么会是鸠占鹊巢?”
看着冷清幽激动,尧雪忙是安抚她:“幽儿,你放轻松。在你眼里,可能这无所谓,但我守了雪族百余年,这是历来的规矩。你不在的十八年,我处理雪族事务,已经是族人对我的宽容,族规对我的放纵了。”又道,“你不用怕,现在雪族一切正常,你继位之后,遇到的都不会有棘手事。要万一有什么麻烦,娘亲也会帮你的。”
听到尧雪这般说,冷清幽稍微松了口气。才接受身世的她可没那么快又有勇气去接受整个雪族,元洁一条性命已经压得她透不过气,她不敢再去承受更多的性命。
尧雪看她脸色始终寡淡,不免担心她的心绪影响到身子,想了想,她笑道:“对了幽儿,娘亲想问问你,你和溟佑已经交换信物了?”
冷清幽心一跳,自从出了这么多事,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去关心他。乍闻自己母亲提起,她顿时慌了神,脸上多了两分窘色道:“我们就是那个”
“噗,傻孩子。”尧雪笑得开心,“你也是大姑娘了,有心上人不是什么难堪事。”又道,“溟佑这孩子挺好的,我也算看他长大,知根知底。当年他呵,他既然喜欢你,就绝不会辜负你。”
冷清幽被尧雪口中的“当年”吸引,不禁追问:“娘亲,他当年是怎么回事呢?他不是枫国将军的养子么,怎么会称呼您为主上?”
尧雪有一瞬愣神,轻声:“没想到他把自己身世同你说了,原本还以为他一辈子都放不下”又颇是感慨,“溟佑也不是人类,但他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当年为了寻找祭品,我其实外出过一次,就是那次,我遇到了溟佑。”
“嗯?”
尧雪想了想,避重就轻:“那时我寻祭品路过他家,不知道发生何事,里面的家丁慌慌张张出来说失火了。听到失火,我想着自己控雪好歹能救下性命,便进去了。溟佑大概十来岁吧,他站在火前,一脸茫然,自言自语。他说,他没有点火,但是就这么燃了。我很奇怪,问他之前发生的事,才知道唉。”
冷清幽默默给尧雪倒了杯茶,递去她的掌心。
尧雪喝了两口,沉默一阵,才继续道:“原来溟佑是跟他养父切磋,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养父出招凌厉,划到了他的手。手的伤口骤然裂开,迸发出的火焰,瞬间把他养父吞噬。”
“啊”冷清幽低呼一声。
那他,岂不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养父?
难怪他说不能和人有过多接触
尧雪面带两分忧愁,拍了拍冷清幽的手背,道:“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