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栀说:“虽然领导还没结婚,但对婚姻的理解,已远远超过我这个过来人。我觉得吧,结不结婚,其实就那么回事,不要对婚姻抱太高期望。婚姻意味着责任,如果婚姻把一个女人逼成女汉子,其实挺可悲的。”
小郝眼睛骨碌碌直转:“larissa这话信息量很大啊……”遇钊呷着酒,眼睛一直盯着柳栀,没说话。两人目光偶一对撞,都有碰出火花的感觉。柳栀避开目光,看着小郝说:“得了helen,我就知道你的小心思转得最快。不要过分解读,否则会误导你们,影响你们的婚姻观。每个幸福的家庭和不幸的家庭都有不同的情况,真是男女有别,因人而异的。”小焦这时插嘴说:“我还是比较认可萨特式的婚姻,嗯,就是与爱人事先约定好,双方都有爱其他异性的权利,不互相欺骗不互相隐瞒。”两个女人都投去欣赏的目光。柳栀尤其有共鸣:“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夫妻到底是契约关系还是亲情关系?er今天解开了困扰我多年的疑问,这顿饭太值了。”遇钊又觉得小焦风光无两,便说:“果然如larier虽然未婚,但理解深刻。不愧留过洋,后生可畏啊。”小郝说:“er说的我也同意。什么事都可强迫,唯独感情不可以。你看人家老美,男女要劈腿,直接向对方坦白,说和别人上床了,另一方呢,也没要死要活地对抗。”遇钊又看了眼柳栀胸前的吊坠说:“反正不管如何,我得找个机会去趟cd,名义上是出差,主要还是想偶遇larissa那位艺术家老公。”柳栀要和他碰杯,眼睛看着杯子说:“我受不了啦领导,下次叫我老公过来,让你们见见,满足你那颗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她在“蠢蠢欲动”上有意加重了语气。他要见钱晓星,除了好奇,还有挑战的意味。或许给钱晓星戴顶绿帽子,最让他爽吧。她意识到遇钊越来越迫近她,像和小郝那样玩暧昧。钱晓星多次提起男人的雄性冲动,说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通过征服男人而征服世界;男人征服世界的动机和目的是获得更多交配权,女人征服男人的动机和目的是获得更多支配权。她驳斥这些乱七八糟的钱氏理论,不过事后细想,他是有道理的,现实好像确实如此。遇钊也不讳言进化论与男女的动物性,说动物都去找最利己的去交配,雌的会选择有权势的,雄的会选漂亮艳丽的,为的是将自己的基因传下去。男人本性就是贪吃多占吧。
遇钊最初想以压迫式打法,驯服柳栀。他还记得与她在公司健身房遭遇的情景。那时柳栀刚入职,一天中午正俯身猛踩动感单车,希望将自己的小腿练得更细一些。她没意识到,遇钊从门口进来,一直站在她后面,欣赏着她的运动身姿。等她停下来稍息时,遇钊上前说:“身材不错,体能也不错啊!”柳栀忙下车,脸更红了:“领导也来健身啊?”遇钊挠了挠鼻侧说:“我是这里的常客。你很少来吧?”柳栀更不好意思:“刚吃过饭,随便逛了逛,就逛到这里来了。我什么都不懂的,就是看着骑着好玩。”遇钊看着她溢出一层细汗的红脸说:“运动总是好事,上面大领导不是号召大家红红脸、出出汗、排排毒嘛。”柳栀顺着这话,用右手食指刮了刮脸上的汗,忍不住笑道:“那是你们领导的事,和我们出汗不是一回事。”遇钊靠近一步说:“其实健身,也没有什么花头,没有什么学不会的,主要能不能坚持住,也要讲究科学。以后嘛,我可以当你的健身教练。”柳栀听到“健身教练”,脑中联想到“异xìng_sāo_rǎo”,忙说:“领导你锻炼吧,我不打扰了。我先走了。”没想到遇钊谈兴正浓:“没事没事。你要真想长期运动的话,应该先买一套好一点的服装,要透气、排汗……”柳栀最烦别人教她怎么做,听到“应该”二字,心里有点不悦,脸上仍笑着说“我先走了”,说走就迈步逃也似地走了。遇钊在后面笑看着她扭动的腰肢,觉得她有些胆怯羞涩。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是她分配到他的部门,报到当天,他巡游过来,她从座位上立起,像烟雨荷塘一支竖出叶面的含苞荷花。她外面的花瓣还是青绿的,只有花尖处洇润出羞涩的红,玉立的腰身似乎一折即断,“啪”的一声脆响,含着一股宁为玉碎的精神。后来他发现她果然强硬,不吃他那一套。他既恼火,又欣赏她的独立勤奋,于是改变策略,徐而图之。他安排她随同差旅,路上温暖体贴,善解人意。他安排她参加各个饭局,参加各种奢华场合。
柳栀感激上司的照顾,但仍保持淡然高贵。她最感激遇钊的,莫过于他的慷慨相助。她在高位融资买入股票,结果发生股灾,损失惨重。她没敢告诉钱晓星,因为丈夫的工资交给她了,她不好再开口要钱。股价不断逼近平仓线,她迫于无奈,向遇钊借了两次。遇钊没向她催债,反而帮她复盘,安慰她“侠之大者,为国接盘”云云,还悉心指导她“买对很重要”:“买对很重要发,就像买房和买车。有人花十万元买车,另一个人同样花十万买房,十年后,车评估了一万元,房一出手就是一百万。这个是真事,所以要买增值的不买贬值的,要买对的。这个很重要。”
她渐渐领略到了这位上司极其的聪明,也极其的丰富与复杂,果如小郝所说的极品男人——既能疯狂工作,又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谈男女,既能谈身体,也能谈精神,既能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