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秋的心中是惶恐的,当干部的被纪委带走,换成谁都要肝颤,只不过对方直接就询问关于行贿邵永安的事,反倒是让他放下心来。
送礼这事,他承认,发票都有,八十八块五毛钱的一个小摆件,放到哪都不可能咬着这破玩意不放。
做为下属,难得去找领导汇报一次,送一个不值钱的镇纸小摆件联络一下感情,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只不过,送一个八十多块的破玩意联络感情,当谁是傻子啊,谁肯信。
关键问题就是,证据链不足,送礼的,礼品回收的,都是分开进行的,无论哪一环,在法律程序上都挑不出问题来,不过就是捡漏走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李金良淡淡地道:“罗大秋,我们把你带过来,不是让你叙交情的!”
李金良手扶着桌子,身子前倾,眼神锋锐,“邵永安把什么都撂了,你自己交待是一回事,我给你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宽大这种事,你就不要再想了!”
罗大秋脑海里,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把之前,唯一能跟邵永安联系到的事想了一遍,暗叫一声倒霉,如果再晚一点汇报那一次工作的话,也不会有这些事了,现在,只有死撑,唯有赌,赌之后回收的环节,他们这边已经断掉了,赢了,光明正大地走出去,输了,就不是牢狱之灾那么简单了,大半辈子的奋斗,都要附之东流喽。
罗大秋定了定神道:“李金良同志,我说得很明白,也很清楚,我做为一镇之长,向县委书记做工作汇报,合情,合理,合法,更附合党纪法规,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倒想反问一句,做为一镇之长,我的工作不向县委书记汇报,该向谁汇报?请李金良同志解惑!”
“罗大秋,看清你的处境!”李金良恼火地道。
罗大秋道:“我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有手段你们就使吧,你们看我会不会翻供就是了!”
碰到罗大秋这么一个滚刀肉,李金良也很无奈,最无奈的还是手上没有确切的证据,这才是最要命的,真要是使出手段来,当庭翻供,只会给纪委这边再添一笔黑色,得不偿失。
哪怕从现有的证据推断,在邵永安那里,至少有一笔十块的行贿,跟罗大秋有关,可是证据呢,在法制建设推行的今天,一切都是要讲证据的。
这种事,弹性很大,关键的问题,还要看上面要把这案子办到什么地步,是抓大放小,还是老虎苍蝇一起打,这都是需要李金良这一线指挥员需要考虑的事情,一个办不好,捅出篓子来,反倒是会给上级留下办事不利的印象。
从林丽雯回避离开这几天,李金良觉得自己快要秃顶了,以前听命行事,也没觉得案子有多难办,现在自己大小一把抓,反倒是瞻前顾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以前还有些瞧不起林丽雯一个女人当自己的领导,认为她是靠岔腿之后,下面有人才走到这一步的,当自己在这个位置的时候,才发现,有的时候,事情并不是那么好办的。
崔子坤身为组织部长,亲自送林丽雯上任,可见上级的重视。
崔子坤也知道自己担负的责任,双阳县出了这么大的事,必须要在第一时间稳住政局,否则的话,从上到下,脸上都难看。
“小林,你到下面做县委书记,首先注意的,就是要团结同志!”
崔子坤的话,林丽雯立刻就反应过来,明白他所表达的含义,双阳县现在政局不稳,不能再像在纪委那样,大肆牵连。
“谢谢领导的支持与厚爱,我一定不负众望!”
众望这个词用得好哇,把市里所有的领导都感谢了一个遍,谁都没有落下,倒底是被老丁看上的人,不是一个花瓶。
崔子坤的心中暗想着,不由得多说了两句。
“你是纪委出身的干部,有劣势,就是想要团结同志不容易,但是你也要看到自己的优势,无论在双阳县有什么样的问题,市里,都是你的娘家!”
崔子坤几乎就是明摆着告诉她,无论双阳县有什么摆不平的事,都可以由市里出面,不用像一般官员那样,还需要自己闯出一条路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但是林丽雯并不甘心做花瓶,一县主官,谁还能没点报负要施展呢。
林丽雯笑道:“有市里支持,我这个新任的县委书记,腰杆可比一般人硬得多啦!”
车子将要驶入双阳县界,远远地,就看到路边停了一溜车,车边更是站了一溜人在迎接。
于方身为县长,在邵永安被上头带走之后,他就是双阳县最高行政主官。
他也听到消息,亲任的县委书记,是纪委中出来的干部。
按理来说,一切从简最好,可是于方左思右想,还是没敢,大家一起迎接一下,领导顶多就是训上两句,还从来都没有因为迎接领导太隆重而受到处罚的,真的按着政策,让领导冷冷清清上任,上任之后穿小鞋的事,倒是不少见。
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上头派纪委干部当双阳县一把手,这倒底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还要再深查?再这么查下去,双阳县的干部可就要空啦!
想当官的,有能力当官的,从来都不缺,往上数几百年,当皇帝的把大臣都要杀光了,可是当官的,还不上抬着棺材也要上朝嘛,谁又能舍得手握权利的那个位置。
话虽那么说,可是,事不能那么干呐,毕竟,这已经不是几百年前的朝代啦。
崔子坤看到双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