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其实很想再怼他几句,如果不抓紧时间把政府的公信力建立起来,以后工作更难搞,前山镇就是由你们这个班子瞎胡闹,才把一把好牌打得稀巴烂,但是这话他还真没法说。
至于说小弯河的事,当然没有张志强说得那么严重,前山镇虽然不是铁板一块,却是由受益者组成,周同无法开展工作,只能采取迂回路线,结果,刚刚弄出点眉目来,就招来张志强这利益集团的打击,大家只想安安稳稳地把小煤矿搞下去,自己的腰包鼓起来,至于老百姓过什么日子,关自己屁事,自己有钱了,当然就有好日子过了。
这种思想放到普通百姓身上还没问题,自古就有各扫门前雪,不管别人瓦上霜的传统,可是,做为领导干部,如此自私地,只顾眼前利益,那坑的可就是前山镇治下的所有百姓了,这种缺德事,周同干不出来。
更何况,还有浓重的妒忌心在,我张志强在前山镇这么多年都没有干成的事,你凭什么干成?你凭什么优秀,这么一对比,岂不是把我老张给比下去了,所以,这事必须搅黄,损人不利已也没关系,只要别显得我老张太无能,把你显得太牛逼就行,至于老百姓,关我屁事。
张志强在孙文隆死后,危机感就变得极重,悄悄地把老婆孩子,走正常途径,以旅行的名义送出国外,在那边,已经找好了地头蛇,随时都可以改头换面下,而他自己,也一再地为跑路做准备,但是,在那之前,他仍然是前山镇的书记,事实上的一把手,绝不允许任何人挑战自己的权威。
周同也不是省油的灯,有着初生牛犊不畏虎的狠劲,脸当时就撂下来了,看不出一点政客的城府来,沉声道:“张书记,恕我无能为力,现在已经向村民宣布了,让我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我做不到,张书记如果不同意,可以亲自去向村民们说这事!”
张志强气得几乎要拍桌子了,让自己去说,还不被那些刁民打死,深吸了口气道:“小周,你这完全是瞎胡闹,年轻人想做事,我能理解,可是你太冲动了,做事之前,也要先考虑一下实际情况!”
“张书记,事情是我做的,当然由我来负责!”
“你负责,你拿什么负责!”张志强喝道,气得眼珠子都快要红了,本以为,广言倒台了,周同的靠山没有了,他肯定要夹着尾巴做人,没想到,竟然还变本加厉起来。
周同淡淡地道:“脑袋上还有乌纱帽呢!”
“胡闹,你这是目无组织,目无纪律!”
周同笑道:“张书记,您还真别给我扣大帽子,我可以把党章全都背下来,没发现违返了哪一条纪律!”周同说完,懒得理会这个老顽固一样的官僚,转身便走,一点面子都没留,气得张志强连摔了两个杯子都不解气,还想掀桌子,只是这大班台太重了,没掀动不说,还差点闪了他的老腰。
张志强恼火,周同一样恼火,曹雪晴拿了自己批款的条子,去财政那边去拿钱,结果直接就被顶了回来,说是必须要有张书记的签字才可以,一个镇长,竟然连五万块的批条都拿不出来,这说明,周同在前山镇,根本就没有任何话语权,也没人听他的。
今天周同爆发了,还没等他回到自己办公室,就已经在内部传遍了,谁都没有想到,周同竟然会跟张志强正面硬刚起来,一直以来,周同都在隐忍,寻找可以打开局面的机会,可是在外人看来,这就是软弱的表现,官场上,落井下石这种事简直不要太常见,自然就把他当做软弱可欺的代表,谁都想踩一脚,在这种情况下,财政科怎么可不踩他,向张志强表忠心呢。
现在周同直接就爆发出来,向所有人表明,自己可不是软弱可欺的软杮子,想拿捏我,小心崩了你的牙。
周同刚回办公室,一杯水还没等喝完,杨前便过来通知,去会议室开常委会。
在别的地方,常委会召开还算比较常见,一些可能存在分歧的工作,都要拿到常委会上来进行讨论通过,但是在前山镇,向来都是张志强一言而定,有的时候,连其它常委都不通知,大家早就习惯这种工作方式了,倒是省了开会枯坐,省时又省心,只是,手上的权力被剥走,多少有些不痛快而已。
现在碰到周同这么一个愣头青,张志强发现,自己想要把事情一言通过,这个镇长,是绕不过去的,当实际上的土皇帝没问题,可是,当土皇帝如果被周同给捅出去,那问题可就大了,无论是哪个级别,都绝对不允许这种实际上的一言堂,官场上之上,绝对不允许没有牵制,否则的话,那不成了国中之国,这绝对是踩红线的行为。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次常委会,绝对跟之前在书记办公室的争吵有很大关系,心里明白怎么回事,也好有个准备,一一进了会议室,抽烟喝茶,养精蓄锐,准备迎接风雨的到来。
周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稍早一点到来,张志强无非就是想通过常委会告诉他,前山镇是他的地盘,让自己老实点,周同也准备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没门。
向来存在感都很低的梁小薇,现在腰杆比从前都直,无它,于方当了代理县长,她跟于方没关系,说什么姐俩跟于方瞎搞纯属谣言,但是,姐姐跟于方之间,确实有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代理县长,与县长几乎没什么区别,只要不犯广言那样的原则错误又被逮个正着,基本上都能转正,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