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冕一行人犹如蝗虫一般,在贾季堂和喜浮走后不久,整个太守府中稍微值钱些的东西,都被羽林卫搜刮的干干净净。
饶是羽林卫这些人,最后也搜刮的有些不好意思,可窦冕不这么想,因为他想去泰山郡转悠一圈,几百人的队伍不可能吃风屙屁,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个贪官,能抠就多抠点。
羊元群如今还在昏迷,王氏不过是一女流,对于这些如狼似虎的壮汉也没有办法,只得蹲在羊元群身边暗自哭泣。
对于窦冕而言,他可不会在乎那么许多,简单的给羊元群包扎后,立即就着人将搜刮到的东西就地换钱,本地换不到的,窦冕就派人往北海王城去。
等事情处理完,时间已经过了申时,羽林卫众人腰间揣着装满钱财荷包,一脸幸福排着队伍从剧县县城走了出来。
北海王刘务一听到太守府被抄,心中高兴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他距离剧县最近,没少受羊元群的剥削,所以羊元群遇难的消息一传来,这位吝啬的不能再吝啬的王爷,终于大方了一次——打开筵席,让全府上下陪自己乐呵。
羽林卫一行人这会儿钱包厚了,走起来也就没了之前那种磨磨蹭蹭的感觉,窦冕还没让众人急行军,众人就已经自觉的加快的步子。
自北海郡至泰山郡,依然要经过齐国,这一次窦冕等人在齐国未加停留,仅用了不到两天时间就到了泰山郡的莱芜。
泰山郡此地与虽说靠近沿海,但郡中确是多山为主,北有原山,西有太山,由太山往南全是高山,龟山、尤来山、蒙山,东面有临乐山,正好挡住了整个队伍的南下道路。
整个羽林卫队伍正停在莱芜数日,在几波兵士打听好消息之后,窦冕则让众人逆汶水而上,往奉高行去。
羽林卫刚刚起行不久,莱芜县的公文就已经摆在了奉高太守府的案头。
泰山太守苑康,字仲真,勃海重合人,年轻时在太学学习,师从于郭泰,后朝廷举孝廉,数迁颍阴令,延熹四年,段颎因诬告而罢护羌校尉,西北空虚,羌人合而反之,无奈之下,三公举荐皇甫规为中郎将,苑康由此从颍阴令迁泰山太守。
苑康此时也就四十出头,因为泰山此地多山,生民的日子并不好过,故而泰山此地自古就是zao fan重地,苑康自上任以来,根本不敢松懈,说是夙兴夜寐也不为过,这样一来,苑康竟然劳累的已经显出了老态,整个头顶的白发比黑发还多。
苑康看着眼前厚厚的一层报告,心中沉甸甸的,脸上不自觉的显现露出了担忧之色。
太守府长史伍被伍元进,见到自家主公满脸愁容,轻步走上前,低声问道:“主公,不知何事扰您心神?”
苑康揉着鬓角,将竹简推向了伍被,长叹一声:“元进啊,都说为官易,可为何轮到我就成了为官难呢?”
“咳!主公,您这不是让皇甫威明。
“嗯?何意?”苑康眉毛不自觉的扬了下。
“民为水、为船主,息则风平,乱则倾覆,主公如此小心,难道不正是怕水面有异吗?”
“诶!”苑康长叹一声:“自羿浞生乱始,鲁地未有一日安稳者,无论男女,聚啸山林,累难计数,真天下一齐景也。”
“仲真公,您换个想法,也是听可以的。”
“换个想法?”
“天凤五年,青、徐一带大灾,琅邪人樊崇率百余人于莒起义,起义军以泰山为虚,转战河南北,越明年,樊崇乡人逄安、东海人徐宣、谢禄、杨音等聚众数万人归崇,号赤眉。而后赤眉于成昌与莽兵十万战,斩王莽更始将军廉丹,大破官军。后更始杀义军首领申屠建、陈牧等,领赤眉攻刘玄z quan。越明年立汉宗室、十岁之童刘盆为帝,元建世。遂入长安,及更始降。后赤眉军粮绝,引众东归。明年,世祖设围,刘盆子降,赤眉兵败。”
“哈哈哈……”苑康捋着胡须大笑起来:“都说蜀未乱而天下乱,天下治,看来这鲁地也是啊。”
“自然,鲁地多山,桀骜不驯者不可胜记,不过……仲真公,您终于可以歇一会了。”
苑康眉头一挤:“元进,有话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伍被指着苑康推过来的竹简,面带笑意道:“主公,不知您注意到没有,这里面又这样一句话,行进入火,急徐如林,腰缠足家年资,无扰民之乱相。”
“这句话不就是说来者是富贵兵嘛,他们根本就瞧不上黔首的东西而已,羽林卫都是朝廷供给,自然不差那些。”
伍被摇头道:“不不不!主公,您想差了,当年皇甫威明来此的时候,那些虎贲军我见过,只是比咱们郡兵稍稍富裕一些,但绝对没有如此富裕。”
苑康被伍被一点拨,顿时心中就明白了,轻抚着发白的胡须,笑眯眯的说:“看来他们有备而来!”
“主公,这样说应当也对也不对。”
“也不对?”苑康愣了下。
“泰山郡没有油水,他们来此自然也就不会是来敲诈地方的,但据学生来看,他们应当是做下了什么案子,来此地欲将功赎罪的。”
苑康一把捧起竹简,仔细的阅读起来,待细细品味过后,苑康会心的大笑起来:“元进,你稍后安排一下,让这些人平安的到达这里,至于我嘛,这两天我要去看下郡内田地的状况,你就不要跟来了,在此安顿他们吧。”
伍被一听苑康要自己先溜,小心翼翼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