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身我暂且信你一次,你们治好我家侯爷也就罢了,治不好,有你好看!”妇人收回扫把,扭头回到原地继续忙起来。
垢着实被妇人吓得不轻,小声嘀咕道:“这么年轻的女人,怎么自称老身,真是奇哉怪哉。”
踧此时洗好了东西,直起腰松了松有些发酸的背,扭过头一看,只见垢站在原地,于是大声催促道:“喂!垢,你站那作甚?赶紧去忙啊,不然等会主人起来,要骂死我们。”
“喔!知道了!”垢挠了挠头,转身走回到刚刚自己搬石头的地方,蹲下身忙活起来了。
窦冕一觉醒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长长伸了个懒腰,不慌不忙的从草垛上坐起来,忽然一股烤肉的香味飘过来,肉味有些淡,但那股清香味,窦冕可不会感觉错。
窦冕扭头向肉味飘来的地方看去,只见踧、垢俩人不知道在哪搞的一小块肉,正在两人中间的石板上哧溜溜的冒着烟,石板右侧靠沿的地方,一堆蝼蛄被堆在那。
“你们俩在作甚?难道不知道侯府有孝在身吗?再让你么如此没规矩,在这食肉?”
踧、垢两人猛然听见窦冕喊叫,急急忙忙从地上爬着站起来,一脸无辜的看向窦冕。
窦冕见两人不说话,以为这肉块是偷的,当即心中冒起了火气,跳下草垛,大步走上前。
“这是怎么回事?”
窦冕冷着脸,沉声呵斥道。
踧扭捏的挪了挪脚步,双手握在身前,有些不自然的说:“主人,不是咱们要吃的,是那里那个夫人给我们的,我真不知道。”
窦冕转动着自己的小脑袋,在院子里观察起来,只见靠里面墙边位置的草垛处坐着一位妇人,妇人年纪不大,可能还不到二十模样,一脸的稚气未脱,黝黑的青发盘着斜依的坠云髻,加上一身白色的重孝,别是一番风情。
“你们难道没看到蝼蛄吗?那是药材,你也敢让沾油?哼!若是药效出了问题,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窦冕说完,不再理会两人,直接走到石板前,小心翼翼的将两面金黄的蝼蛄扫在手心,而后捧着蝼蛄,轻步走向妇人身旁。
“呦!医者这是干什么呢?”妇人抱着扫把,懒洋洋的问。
“家中可有碾子?我需要制药,稍后还有一味药,需要夫人去买一下。”
“碾子?”妇人歪着头想了想:“家中有一个专门磨熏香的碾子,不知道可以吗?”
窦冕没有开口,而是默默地点点头。
妇人放下扫把,扭了扭腰,踩着厚重的木屐,几步就走进了右侧土房子内。
没一会,妇人抱着一个特小的碾子和碾盘走出来,随手放在地上,一脸轻笑的看着窦冕,眼神中的神色很是复杂。
“夫人,我还需要大戟、芫花、甘遂、大黄各三钱,你这就着人买来,顺便让人取一张瓦片,还需要天门冬。”窦冕说话间,已经蹲下身,开始细心的分离起蝼蛄来。
妇人也算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只是因貌美而被人送进了亵渎侯府,一下从了灰姑娘变成凤凰的她,看谁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故而对踧、垢两人没好脸色,本来指望弄点肉让这俩小子破了侯府,吃些苦头,哪成想窦冕醒来了。
当她见到窦冕捧着虫过来,于是心生一个恶趣味的想法,那就看董氏的笑话,因为董氏亲自迎的这窦冕,想让董氏知道窦冕等人是骗子,好在众姐妹身边丢脸,哪里还在乎许多。
直到她听到窦冕报出一堆药名后,顿时就有些发懵:“天门冬?这是什么?”
窦冕没有应声,而是低下着头,细心的分离着蝼蛄的身体,因为蝼蛄此物有轻毒,左右上下效用皆不相同,整体入药,治小便不通,分头、腹、尾,分治上身水肿,身体中部水肿,下身水肿,服用之法也不同,而且刘宏此病大腹水肿,治疗方法又不一样了。
刘宏此病治法须用蝼蛄左右分别下药,而且须以药引达到归经的效果,天门冬乃是必不可少的一味药。
妇人见窦冕不理会自己,冷哼一声,转身走进了躺着刘宏的左侧房间内。
众妇人们这会正坐在屋内的席子上商议事情,忽然房门被推开,妇人们齐齐扭头看向门口。
坐在妇人堆最中间的董氏不由的皱了皱眉,埋怨道:“朵儿,你这也为人妇好几年了,怎么还如此浮躁?”
刚进门的妇人,急忙站住脚,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各位姐姐,你们谁可曾听过天门冬?”
“要那干什么?”坐在人堆最外面的妇人满脸疑惑的看向妇人。
“就看病的那个医者公子说的,还说要大戟、芫花、甘遂、大黄四味药,可我不认识这些啊。”妇人焦急说。
“嗯?”董氏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埋头稍作思索后,徐徐开口言道:“侯爷走时,将宏儿托于我们这些妇人,我们虽说见识不够,但不管怎样,就算要龙肝凤胆我们也要想办法去取来,不然若宏儿身有差池,我们九泉之下,如何向侯爷交代?”
一众妇人被董氏凄凉的话语引动了心神,纷纷低下头低声啜泣起来。
“行了!都别哭了!”董氏双手放在小腹位置,唰的一下站起来,横眉怒目的呵斥道。
妇人们的哭声戛然而止,一个个仰着头,眼泪汪汪的瞧着董氏。
董氏扫视了一眼众人随手在人堆里点起姓名来:“许妹妹,宋妹妹,劳你们跟着朵儿去一趟药铺,一定要想办法找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