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望着正在认真听着许杜鹃说话的张若飞发呆起来。心细的母亲发觉,自那天儿子从悬崖上摔伤被救回后,整个人就变化了不少,说话和做事时,远比之前更加稳重多了。照理来说,应该是儿子长大懂事了,自己高兴才是,但在自己的内心感受上,怎反觉得有些生疏了的惆怅呢?
对于许杜鹃正在说出的计划,让张若飞深有佩服的认同感。当他正要提出自己的补充意见时,好像发觉有种被人盯视的反应,于是他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迅速地抬头寻找到这道目光的来源之处。
也许是母子连心吧?张若飞的目光瞬间就寻移到母亲的脸上,心里不知怎地就轻轻地抖动了一下。因为,他看出了那道目光还在怔愣地落在自己身上,目光充满了慈祥、爱抚、喜悦和些许的惆怅……显得有些复杂。
前世缺乏母爱的张若飞,自穿越重生之后的短短几天里,是享尽了从未有的母**怜与关切,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什么是幸福的感觉。虽说现在家里的生活是拮据的,但幸福只能源于自己内心的感觉,而并不取决于物质的多寡,很多时候,物质的锈蚀反倒让人失去了体检幸福的触觉。
此时的张若飞,在精神上一直是处于一种恍惚之境,前后两个的“张若飞”在说多的观念上,有着不同的是非观,来自后世的“张若飞”往往比前世的“张若飞”复杂得多,不似前世的“张若飞”那么单纯天真。于此,常常给自己带来了不少的苦恼与纠结。
不过,在是否跟着许杜鹃出去闯一番事业这点上,两个“张若飞”还是非常的一致。前世的“张若飞”只是凭着少年的朴素感情,冲动地认为跟着许姐姐,可以快意恩仇,挥霍一个男子汉的应有本色。而后世的“张若飞”想法就复杂的多了,既然上天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那就不能浪费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自己能为这个时代的百姓做些有意义的事,才不枉此生不是?
外有敌寇占侵占半疆土,内是政府**,各种恶势力当道横行,乱世生灵涂炭,人命轻如草介民不聊生。重生之后,自己只不过是一介草民,而且是处于最底层的那种。要想发挥自己这点能量,也只能跟着许杜鹃这样有正义感的非匪似匪的组织,才是自己为民争取道义的壮志最佳选择。
“好了。如果大家没有什么异议,或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不妨说出来,供作修改补充。”显然,许杜鹃的方案是已经说完了,最后作个结语。
而张若飞还沉浸在如何说服母亲苦恼之中……
“阿飞。你在发什么呆呢?”从外面匆匆赶来的许杜鹃,一进门就看到正在发愣的张若飞,不由的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唔。没想什么……姐。您怎么也来了?”张若飞被许杜鹃一语惊醒,这会,大伙正忙着自己却思想开小差,他不禁地感到有点惭愧。
“走,一起进去看看,二叔处理得怎样了?”许杜鹃当然不会知道张若飞此时心里在想什么,见这孩子白皙的脸上突然出现红晕,不由地笑笑。
郭仁贵在彻底失去求生的希望后,为保住儿子的命,倒也光棍,将埋藏黄金和银元的地点都招供出来。
待埋藏地点一一挖掘、翻出来汇集一起后,就连许杜鹃都被眼前堆的像小山的真金白银所惊得目瞪口呆,就更别说是二叔和张若飞等人了。二叔原也估计郭仁贵浮财不会少,但这数量也太多得让人不能接受了吧?
“赶紧找东西将这些给装好,再分头做三件事。一是召集郭村乡亲们当众数说郭仁贵的罪孽,核定枪决以便立威;二是将库存的粮食分给贫困乡亲,田地和其他家产暂时不分,先登记造册封存以后再分;三是查清这些家丁中有血债的,提出来陪斩。大家动作要快,我估计郭大麻子会得到消息,我们力量太弱,不能硬拼。”许杜鹃这样的事处理多了,心里明确当前的局势,敌强我弱,不可意气用事。既然收获颇丰,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这儿的事,就先直接回苏地村。
其他事都按照步骤顺利进行着。许杜鹃便准备去看下对那些家丁分辨审查做得怎样了。
这时,负责去召集村民的人却虎着脸回来汇报:“许大当家的,任弟兄们怎样劝说,这村的人都不愿意来。”
许杜鹃随意地走进一家门面破旧的平房。
此时,已是晚餐用膳时点,一进门就看见这家六口人正围着一张破旧饭桌喝着看不到米粒的菜汤,于是许杜鹃便关切地问道:“大伯,家里缺粮吧。”
看到陌生人的到来,这屋的主人们一时有些忸怩不安。一个看上去像五十多岁的男人,慌忙搁下手上碗筷,站起来招呼客人。
许杜鹃很随和的压压手,亲切地笑道:“不用客气,你们先吃饭吧。我就是进来看看。”当她看到一个大约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双手捧着碗,用舌头贪婪添着碗底的残渣,便走到孩子的后面,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小孩头责备道:“应该是断粮了吧,为什么不去领粮?大人能扛,这孩子能扛吗?”
“我、我也不忍心让孩子受罪。可是,大伙都知道,这粮能领吗?”那位男人局促不安地坐在凳子上,神态无奈,满眼含泪水哆嗦着嘴唇。
“那您说说,为什么?”许杜鹃也不嫌弃屋里脏,微笑着搬了张凳子,坐在那位老伯的身边,温和的劝慰这位老伯。
“我们大伙知道您是‘女阎王’许大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