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言语中充满愤怒,厌恶,却独独没有一个母亲该有的温柔和怜爱。就在这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她丝毫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就这么*裸地质问程惜。
程惜低着头,安静的听着,没有任何反驳或者顶撞。只听见她又问:“你是不是还要逼我一次,还是说上次的教训不够?”
这话不是对着程惜说的,她的眼神越过程惜,目光炯炯的盯着他身后的人。
殷乐乐被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但也只有一步,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迎上了那道锋利的目光。
走廊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程惜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眼中是满满的乞求,“回家再说好吗?”
谁知他妈妈好像是没有看见他这副样子似的,径直的朝殷乐乐走去,高跟鞋在瓷砖的地面上碰撞出让人心惊肉跳的节奏。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手起掌落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所有人都看得呆住了,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林悠小声问:“程惜的妈妈不是老师吗,这…怎么这么暴力?这是教体育的吧?”
谢子衿看了她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这时候还是安静点比较好。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再怎么说也是别人的家事。
“殷乐乐,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中年妇女精致的面庞上有了一丝裂缝,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程惜两步冲到殷乐乐面前,张开手臂拦下了她第二个巴掌,“你疯了吗!这是学校!!”
挨了一巴掌的殷乐乐捂着脸,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委屈,眼泪就这么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就像是被拧开的水龙头,很快就打湿了她的脸颊。
她轻轻的啜泣,捂着红肿的脸小声说:“对不起,阿姨,我真的…”
“够了!”程惜怒吼一声,双眼发红地瞪着那个女人,“我说过了不要你管我!我和乐乐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你要是实在看我不爽你可以冲着我来!”
“我不管你!?你以为我想管你吗?你爸出国之前把你交给我,如果你不是他的儿子,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女人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程惜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对于这个正处于叛逆期的少年的反应,没有一点意外。
“干什么呢!?都不用上课了?”老李从人群后面走过来,手里拿着厚厚的教案。两三声呵斥就把围观的学生都吓回了自己的教室。
作为事件的主角,程惜和殷乐乐依然站在的走廊上,程惜倔强的抬头看着那个女人,殷乐乐则捂着脸小声啜泣。
“您就是程惜的母亲?”
“不,我不是,我是他…他继母。”中年女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实话。
老李看了看殷乐乐的脸,语气也不客气起来,声音陡然拔高:“无论您是不是他的母亲,在法律上来说你就是他的监护人和家长。孩子在学校无论经历什么事情都是一种成长,而您只需要管好自己的孩子,动手打人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那女人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青。活像川剧里变脸的人。林悠趴在窗台上,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程惜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母亲的事情,但转而又对老李啧啧称赞,“老李不愧是老李,这话说得委婉霸气,有理有据!”
虽说老李这话是向着殷乐乐说的,但她也在心里默默地为老李竖起了大拇指。
莫心在一旁嘟囔:“虽然我平时挺讨厌殷乐乐的,但是这一巴掌她挨得确实有些重了。”
“连你都觉得重了,那也不怪程惜想要活撕了那个女人了,而且我总觉得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只怕程惜回家估计又有一场世界大战了。”谢子衿抱着手臂站在她俩后面,他总觉得殷乐乐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那个女人还没来得及说更多的话,老李冲程惜和殷乐乐挥了挥手,“赶紧回去,一会儿上课了。”
殷乐乐的脸肿的跟个馒头似的,行走在学校里都能听见别人的窃窃私语。
她躲在女厕所的隔间里,任由眼泪肆意流淌,死命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刚刚他是装的,现在才是真的难过的想哭。
看到程惜为了自己顶撞那个女人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后悔,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可惜,没有人给她答案,只有门外的窃窃私语声,让她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光明可言。
“听说了吗,文科一班的殷乐乐勾引程惜,被人家妈妈找来学校,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他的耳光。”
哗啦啦的水声夹杂着这些刺耳的话,殷乐乐的手指甲紧紧陷进肉里,努力克制住自己出去和她们理论的冲动。
“是啊,听说程惜家里有钱有势的,估计啊又是一个想要攀龙附凤的人。”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们学校怎么会有这种人呢?真丢人!”
渐渐的,她们的声音远了,殷乐乐觉得四周一片安静。时间仿佛倒流回了一年前的夏天,那时候的太阳还没有现在这么毒辣,她也没有现在这么坏。
程惜的继母站在树荫里,一身昂贵的丝绸连衣裙把她的身材的衬托得更加曼妙。那是殷乐乐第一次见到那个毁了自己一生的女人。
她叫廖烟香,本市最大的夜总会的大姐头。
就如同狗血言情剧里演的那样,廖烟香给她一笔钱,言语轻蔑嘲讽,“这些钱足够你那个赌鬼老爸还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