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离看到忠天如此急迫的语气,自知处境危险,他快速拨弄手中的竹蒿,借着翻涌的江流尽快离开。
“想走,是不是没把我罗煞放在眼中。血手印,血战八荒。”罗煞身上沸腾的血气弥漫开来,遮住整片江域,霎那间,便化为一片血色炼狱,而奇异的是,从四面八方汇聚一种力量不断拉扯聂离。
任由他如何拨弄竹蒿,小船反倒离罗煞越来越近。忠天知道他们两个人功力浅薄,如若被罗煞拉至身旁,怕是会被血气充斥,爆体而亡。
“平天剑,第四式,无剑无我,一心平天。”忠天从口中喷出一口精血,他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而这团精血在空中汇聚成一把长剑,虽然与之前的剑气相比,它十分渺小,但从上面传来的压迫感,让周遭的空间都开始扭曲。
罗煞看着忠天的身前浮动的血剑,面色有着一种凝重,一种生死之间的抉择。“血手印,血佛降世。”四周弥漫的血气瞬间汇聚在一起,在罗煞背后凝聚成一尊巨佛的法相。
微闭的双眼,盘坐的莲台,被世人敬仰的青灯古佛,此刻在血气下,面容狰狞,邪气凛然。胸前的卍字,似有鲜血流淌。
“去。”忠天用左手一推,血色的长剑瞬间就到罗煞的面前,长虹贯日,已有破釜沉舟的决然和以死相搏的勇气。天地变色,凌厉的剑气劈开江面,两侧掀起百丈巨浪。
“嘭。”罗煞背后的血佛忽然睁开双目,那双眼眸没有佛的仁慈和平和,反倒是冷漠、残忍、杀戮。
罗煞缓缓伸出右掌,后面的血佛也如法炮制,伸出巨大的手掌,可惜他太小看忠天了,血剑瞬间刺入掌中,大有贯穿的势头。
罗煞掌心也裂开一道伤口,泊泊鲜血滴落,嘀嗒嘀嗒落在仙临江中。见一只手掌根本无法阻挡,只好伸出双手施展全力来抵挡,他和忠天都知道,这一招谁胜了,那么此战谁便安然无恙。
忠天又喷出一口精血,再次凝聚一把长剑。他的脸色更是苍白,有着死人的惨白色。芸儿流着泪,看着远处的忠天,但她却无能为力,第一次她有些愧疚,自责自己不听家人劝告随意跑出来。
一把剑就已经够罗煞忙活了,再来一把怕是毫无抵抗,两把剑一前一后穿透血佛的双掌,也将罗煞胸膛撕开巨大的伤口,一道血洞露出里面还跳动的肺和心脏。
“咳咳”罗煞大口的呕血,身后的血佛法相如风般消散,
“一剑平天,忠天,你还是那么厉害啊。”罗煞用手捂着嘴巴,却没有止住鲜血的喷涌,透着指缝,红色的血液跟这仙临江一样流淌。
“血佛罗煞,现在可以告诉我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了吧!”忠天现在也根本没有余力了,再来一个人,他怕是都无法抗衡。
“忠天,你以为你赢了吗?血手印可是还有其他的作用的,例如操纵鲜血。”罗煞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双目赤红。身躯开始化为一滩鲜血,咕咚的落入仙临江中,看到这里忠天惊慌失措。
他没想到,罗煞在自己出杀招时,就金蝉脱壳,留下来的不过是一记分身,那他本人去了哪里可想而知。一个不敢想象的念头浮现在忠天的心头。
看着远处的聂离和芸儿,忠天心如刀绞,但无济于事,用尽全部的力气喊道。“快跑”但为时已晚,聂离只觉得一阵摇晃,船被顶到空中,他没想到船底有人,一直苍白狭长的手掌直接撕裂船只,要抓向芸儿。
芸儿之前见罗煞重伤,以为有惊无险,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从船下偷袭,令她花容失色,死亡第一次离她这么近,她还不想死,她悔不该听父亲的话。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忠天看到芸儿在劫难逃,面色苍白瞬间苍老了几十岁,罗煞看到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芸儿,心想任务终于完成了,可惜就是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一切都已是定局,一切在下一秒就是生死两难,但出乎意料的是,聂离一把推开芸儿,罗煞一手抓在聂离的右脚踝上,血色的内力灌输。
“啊啊啊”聂离从没有体会过钻心的痛楚,他大声的惨叫着,他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受控制了。芸儿看着聂离为自己挺身而出,还没有缓过神来。
“小子,让你逞英雄,杀了你,再杀了这小姑娘,黄泉路上也不孤单。”罗煞看到聂离,这种救美人的事他见得多了,但都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他这种普通人,自己想杀死他,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一道亮光划过,罗煞抓住聂离的手腕开始出现一道血线,然后断掉。罗煞怪叫一声,连忙撤出一点距离,而聂离因为罗煞的放手,开始向江里倒去。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他的身影被一种看不到的力量带起,连带瘫坐在残破的木板上的芸儿。轻轻一拉,好像有人托住他们两个一般,而芸儿在空中甩给忠天。而聂离却落在远处的小船上,船头坐着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根鱼钩在垂钓。唯有忠天和罗煞看见了对方用的什么手段,两个人都是脸色一变。
“独钓寒江雪,你是渔翁李钰。”罗煞失声叫道,没想到这小小的仙临江,竟然有这样的人物。
“滚。”李钰大声喝道,江面泛起涟漪,罗煞身躯一震,七窍迸出鲜血。
“渔翁,你。”罗煞看了一眼芸儿,没想到今天来刺杀目标,反而遇见更棘手的人物。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不要以为我会怕你身后的势力。”李钰语气有些冷漠,显然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