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大唐孤星之远东战争>第94章 灞桥风雪望长安

和烟和雨遮敷水,映竹映村连灞桥。

灞桥位于长安城东二十余里,当秦地之冲口,束东衢之走辕,拖偃蹇以横曳,若长虹之未翻,最为长安冲要,凡自西东两方而入出峣、潼两关者,路必由之。

灞桥有驿站,凡送别亲故东去,多止于此,折柳相赠,依依惜别。年年伤别,灞桥风雪,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古桥石路半倾欹,柳色青青近扫眉。

浅水平沙深客恨,轻盈飞絮欲题诗。

灞桥两岸,筑堤五里,栽柳万株,游人肩摩毂击,为长安之壮观。

灞桥又称销魂桥,长安胜景之一。

开元元年九月十五午时,虽已是秋末,天气渐凉爽,艳阳却仍高悬半空,纯净和煦,远望长安,金碧辉煌。

远山如黛,近道如烟,此烟却是行人车马卷起的灰尘。

行人行匆匆,脸色疲惫灰尘满身,却个个踌躇满志面露希冀,十之七八是远道而来赶考制科的士子。

吴坎吴远黛有个富有诗意的字号,他却心中常有个游侠梦,幻想自己雕鞍白马,孤影长剑,谈笑杀人荡气回肠,可惜如今却只能与些铜臭熏天的牙郎们共居一隅。

早在神龙初年,当时的救时相公紫微令姚元崇就体恤燕唐各地赶考学子,特敕令各地进奏院和京都各大学院精心接待,圣人也每年拨款弥补,但仍禁不住这赶考的学子逾年攀升,据闻今年已近万,加上亲故仆童至少有五万人涌入京都长安。

虽对长安百万家而言,五万人犹石入灞河,但均集于八九月入京,朝中安置难免有疏忽,更重要的是能长途跋涉前来京都的士子均身家不菲,过惯高宅大院再入住狭小馆舍,自是心有戚戚。

于是租宅牙郎们的好日子来了。

吴远黛虽不是租宅牙郎,却仍被两个兄长赶出来寻摸需租宅静读的学子,不是兄嫂凶狠,实是他吴坎吴远黛需存金娶亲了。

吴远黛乃坊里武侯铺长,俸禄微薄,两个兄长均已成家立业,大兄吴震恩荫为城门郎,四兄吴巽尚武早入右威卫府兵,去岁从远东凯旋而归,已被迁为参军。四位姊姊也均嫁与殷实人家,两位兄长各自在离府衙稍近的里坊置宅,偏居长安东南角的祖宅被留与他吴坎吴远黛。祖宅虽偏,却堂屋过三间五架,门屋过三间二架,逾二十间房,他一人居住也闲冷清,兄姊均劝其租住补贴家用,只是难得清静,平日里无人租住,却是勤修学子的难得佳处。

今日一早,长安晨鼓未歇,就被大姊喊出门,赶往灞河桥头揽接租客。

吴远黛世居长安,离城二十余里的灞河自是熟悉,觅一显眼面河酒肆,叫了两角酒水,几碟吃食,慢悠悠的等客上门。

此间酒肆不算大,也能容十数张案几,数名眼熟的牙郎坐着胡床围着两张案几闲聊,案上也是酒水吃食凌乱。

日近午时,零星几人成交,牙郎们也未见沮丧,前几日已有大批士子入京,现已只剩边远零散之众。

吴远黛家宅阔绰,每岁均能入住四五士子,今年却只揽接到两人,其中一人还是四兄介绍的,只因吴坎近来与平康坊的游侠儿嬉游,颇有卖掉祖宅到城北觅宅居住的念想。

却被四兄一顿狠揍,不准其卖掉祖宅,更直呼那些游侠儿为浪荡子,大兄也警告那些游侠儿不得招惹他的幼弟,几个姊姊更四处寻觅合适娘子,准备与其婚配,于是被呼为城南林中虎的吴七郎吴远黛做什么都怏怏的,提不起精神。

十数牙郎聚拢,自是闲言不断,京都长安,天子脚下,牙郎们均世居京畿,与一般民众相仿,热衷谈论国事,当今圣人开明,不因言获罪,朝中迁除,宫中闱事,边疆军报,州府吏治,无所不谈,言辞激荡,针砭时弊,评说纷纭,若此局汝谈及市井杂事,反倒被认为孤陋,贻笑大方。

当然如今最大的时事乃开元元年壬戌制科。

此刻侃侃而谈的是一八字须中年汉子,名唤苏八郎,他家娘子乃黄门侍郎苏颋相公家厨娘,所言之事自以苏相公言起头。

“苏相公有言,开元元年自应有新气象,如今四海宴清,为国擢拔人才乃应时之举,往年常科制科均由吏部考功司主持,格局浅显,今秋制科由礼部主持,吏部和御史台协助,诸司协同,相得益彰”

“也是,燕唐学堂院校均归礼部辖制,理应由礼部主持制科”马上有人附和。

“难道苏相公要亲自下场主持?”又有人问道,这谈天说地若无捧哏自是无趣,有问有答才是正确节奏。

“哪能啊,苏相公贵为政事堂相公,黄门侍郎,兼任礼部尚书,位高权重,国事繁忙,若亲自下场那也太抬举这些白衣士子了”苏八郎捻须冷笑。

“礼部也只派个郎中下场?”

“圣人和相公们已决议由礼部侍郎韩休主持,韩侍郎也是制举出身,如今下场主持也是佳话”苏八郎也不卖关子。

“如今朝中科举出身的越来越多了”有人感叹道。

“那可不是,每年有常科,明经、进士、俊士、明法、明字、明算科目众多,这可是天下学子的福音啊”

“政事堂五相公,黄门监宋璟宋相公弱冠中进士,中书令张说相公制科考试策论为天下第一,苏颋苏相公,源乾曜源相公均是进士出身,张嘉贞张相公也是明经出身,各部堂主司和郎中们十有七八科举出身,如今引荐,征辟,流外,入幕越来越式微咯”又有消息灵通人士卖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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