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生孩子这个问题还太遥远,现在没必要讨论,等到将来万峰回来的时候,北辽这一带已经开始实行晚婚晚育了。
不知是国家的政策问题还是人们的观念发生了变化,反正沿海这一带人们结婚的年龄越来越大,九十年代中期竟然出现结婚年龄普遍在二十八九岁左右,不是城市里而是农村,这在全国大概也是比较罕见的了。
“门前栽几颗树要花树,到了夏天满树鲜花多美,将来我还要在门前开一块地种香瓜,到时候躺在家里就能闻到香瓜的香味。”
栾凤转眼就把万峰找别人生孩子的问题忘了,开始忙着做梦。
“切!你要是种一片香瓜,那些小孩可有事儿干了,说不定连瓜秧都能偷个干干净净。”
这个问题栾凤显然没考虑,有点茫然地眨着眼睛,过了半天才说道:“那我再养两条狗,谁敢来偷就咬谁!”
万峰懒得搭理栾凤这些空中阁楼般的计划:“走了!别做梦了。”
栾凤跟在万峰的身后絮絮叨叨:“我干什么就做梦了?我的想法多么朴实美好,就你老打击我。”
“呵呵,我要是不老打击你,你早像风筝一样飞上天了。”
栾凤紧走几步,在万峰身后飞起一脚:“谁要上天了?”
被早有防备的万峰闪身躲过。
“不许躲,让我踢一脚,男人应该有宽广的胸怀。”
宽广的胸怀不等于老老实实地挨揣,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白求恩都不一定肯这么干。
“说的对,男人应该有宽广的胸怀才能拥抱更多的女人。”
栾凤傻眼继而勃然大怒:“啥?你个该死的小坏蛋,你还想拥抱更多的女人?我让你拥抱更多的…别跑!”
不跑?白痴才不跑!
万峰跑得像风一样自由,转眼就消失在屯子里,气得栾凤在后面猛烈跺脚,跺了几脚后噗呲笑了。
别说小混蛋接得句子倒是挺完美的,这货的脑袋是怎么想出来的?
但是仅仅局限于想想,想拥抱更多的女人,哼!除非老娘死了。
看看栾凤没有再追自己,万峰也就不跑了,优哉游哉地穿过西沟里来到了鞋厂。
鞋厂里工人们紧张地忙碌着,第一批出徒的工人正在带第二批新工人,再有几天这些新工人就出徒了,到那时鞋厂就可以增加夜班。
有了两班倒,鞋厂的月产量就能达到万双的规模了。
可惜人员还是紧张,否则再加一条生产线就好了。
销售部门前有十多个人在拿货,这些都是上午赶集市的鞋贩子。
由于周围集市的增多,一些不种地的人就变成了职业赶集人,他们在鞋厂拿鞋或者在服装厂拿服装专门赶各个集市,一双鞋赚个三毛五毛的,一天也能赚个三块五块的。
这些小商贩一次性拿的货并不多,一个样式拿十多双,通常就是五六十双。
万峰静静地看着这些商贩兴高采烈地拿货离开。
“大舅,一天这些赶集的能拿多少货?”
负责销售的是万峰的未来岳父栾长远,打从生产队解散了以后,栾长远就被张海安排到鞋厂负责销售,栾凤的姥爷就成了鞋厂把大门的。
“咱们现在一天生产的产量大概在二百三十双左右,也就勉强够这些商贩拿货了,几乎没有多少富余的。”
没有富余?
这可不行,产品不能老在低端市场转悠,老这样这得什么时候能成为名牌?必须要进入大城市的市场,但是现在的产量似乎连本地市场都维持不了,根本就没有富余的产品进入大城市的商场。
必须得再开一条生产线,趁着现在人们还没明白做生意的重要性把牌子闯出来,在人们的理念里形成品牌意识,将来就是和那些国外的大品牌竞争心里也才有底气。
万峰转身进了技术部。
说是技术部里面也就一个来自梨房的退休师傅,其余的那些来自梨房的培训人员的师傅在这些人能独立工作后就撤离了,就这个姓洪的老师傅觉得这里挺有朝气的就留了下来,管一些技术层面的事情。
鞋厂一个月给他开四十元的工资,已经算是最高档的工资了。
“洪师傅,当初这些制鞋机是从什么地方买的?您老知道吗?”
“机器上不是有铭牌吗?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万峰一拍脑袋,聪明反被聪明误。
于是进了车间,在一台裁断机上找到了一个有点模糊不清的铭牌。
机械的制造厂在申阳。
八十年代以前,国家的工业机械产品超过一半都是东北三省生产的,因此当万峰看到制鞋机是申阳出品的一点没感到奇怪。
“当初买这条生产线你们花了多少钱?”
洪师傅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公社投资的东西哪里轮到我该知道的。”
万峰看了看这条生产线上的好几种机器,估计怎么也得个万八千的。
这条生产线上来,万峰准备做一些上点档次的产品,主要是为了进入大城市的商场。
上档次的东西自然价钱也就要高一些,万峰心里暂时制订的价位是出厂价格在四元左右,零售价格在五到六元。
万峰从产品铭牌上抄下了该厂的电话号码,准备到大队去打电话。
小队应该按一部电话了,没电话实在是不方便。
可是现在自费安一部电话要五六千元,张海舍得花这笔钱吗?
要是能让公社给安一部就好了,这个应该鼓动张海到公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