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您好!”万峰很礼貌地和安丽枝打招呼。
“妈!万叔叔租咱们家房子住。”女人天生就是最快,詹玲才十二岁,已经有了小快嘴的雏形。
“万叔叔还给我们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这个时候詹石头必须要显示一下他的存在感了,局就小了许多,光认识吃了。
不但说还有实际行动。
詹石头从兜里掏出一块奶糖扒开糖纸就要往他妈的嘴里塞,被他妈一巴掌拍了回去。
“嫂子,我是外地来到你们慢吉他村办事儿的,要在你家住三天。”
“万叔叔一天给咱们一百元。”詹玲嘴又快了。
安丽枝的手一哆嗦,一天给一百元,三天就是三百元,这…
这好像和天生掉馅饼没什么区别呀。
三百元足够她家过半年好日子了,要是勒勒裤腰带一年的花销也够了。
“兄弟,你们在咱们村干啥呀?”
“确切地说是接一艘拉大豆的船,船要大后天才能来。”
安丽枝疑惑了:“那怎么跑到慢吉他这个码头来卸货呀?”
平日收粮的都是从这个码头往外运,这还是头一回有从这个码头往下卸大豆的。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选在这里,嫂子!你家地现在收了多少了?有一半没有?”
“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大哥一只手干不了,就我自己,我这身体也不是太好,一天只能割倒半亩地,现在干了五天了,还有五亩地吧。”
我去,七亩半地才割了二亩班,照她这速度靠她自己还得十天才能割完。
再过十天龙江就该落雪了呀。
“再过十天弄不好就该下雪了,这不赶趟呀?”
安丽枝叹了口气:“今年开镰的时候就完了两天,要不也不至于耽误。”
“嫂子,你们家这点地就算是丰收年也剩不多少钱,不如租给别人多好。”
“租给别人?这划拉都划拉不着呢还能租给别人,再说租给别人自己一年到头鸡鸭鹅狗的吃啥?人吃啥?”
到底是农民,他们的意识里除了种地就不知道干什么了。
万峰不是瞧不起农民,他家本身也是农民出身,不存在歧视农民的问题。
但是詹红贵家种这点地确实没啥意思。
三垧地除了种子农药化肥和人工外,好年景还能剩个五七六百的,坏年景不倒挂就不错了。
再说他家也没人干呀,这样的地种个什么意思。
“你们这附近有干出租活的吗?”万峰换了一个话题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入下去,他准备晚上在和詹红贵两口子讨论这个问题。
“你要雇人干活呀,这个季节估计雇不到人。”
想想也是,现在谁家都有地,要雇人也确实不好雇。
“如果你家这点地要是雇人收割的话,得多少钱一亩呀?”
“单把豆秸割倒是七元钱一亩,拾禾另算,但是雇不到人干。”
七元钱,这个雇工价格不算低了,当然这个活也累。
收割大豆的话儿在万峰干过的农活儿属于最累的几种了。
插秧,收割水稻大豆,这几样活在万峰的眼里是最不待人干的活儿,这几种活儿都需要猫着腰,巨费腰的活儿。别的地方累不累不说,没有好腰口能累死你。
就是有好腰口一年到头老干这样的活儿腰也完了。
万峰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转头就看见一辆吉普车如飞而来,奔着慢吉他村驶去。
江唐两位同志回来了。
“嫂子,我们的人来了,我得回去看看。”
“哎!回去吧,等我把这垄割完,我也回去给你们做饭吃。”
万峰又领着玲子石头往回走。
在经过玲子家的时候没有看到吉普车,一想江唐两人并不知道万峰在慢吉他村租了个房子,估计是到码头去了。
虽然在玲子家没看到吉普,但是万峰却意外地看到了猪吹泡还有一个农村干部模样的人,正在詹红贵家院子里和詹红贵不知道在说什么。
韩广家面无表情地站在屋门口看着他们。
“猪吹泡到我们家干什么?”詹玲眼睛瞪了起来。
“哪个人是谁?”猪吹泡万峰是认识,另一个带着帽子的人他不认识。
“朱建设,我们队队长,猪吹泡的大哥。”
原来人家是哥俩,这哥俩跑这儿来干什么?
万峰也纳闷,放弃了去找江唐二同志的想法,走回了詹红贵家。
“朱建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家不适合人住?合着我们家人都不是人是不?”詹红贵脖颈筋乱跳,眼珠子似乎都红了。
“老詹,不是这个意思,人家是城里来的人,要在咱们村住这也是看的起咱们村,但怎么也得弄个像样点的人家不是?你们家确实不适合招待客人。”
那个叫朱建设皮笑肉不笑地说,从说话和做派来看确实有几分队长的样子。
“呵呵,合着你家就适合招待客人了?你还不是看上人家一天给的一百元了,别说那么多好听的话。”
这时猪吹泡似乎不耐烦了,一声吼:“姓詹的,就是这个意思怎么了?你还想咋呼咋呼,信不信老子把你另一只手也废了!”
万峰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这典型的村霸呀。
村霸这个东西好像从有村子那天起就伴随着人类生活,什么时候都少不了这一类人。
就是几十年后村霸也是比比皆是。
万峰从骨子里最恨这一类人,甚至比那些混混还招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