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张子纯心虚地站在祁隐誉面前的时候,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半个多小时。

祁隐誉似笑非笑,让张子纯觉得毛骨悚然。债主大爷还是不要笑比较好,这种表情比招牌讨债表情还要吓人。“小雪人,你迟到了。”

张子纯乍一听这称呼,没反应过来,愣住三秒。随即想明白了,脸上蒸出一片红彤彤。

债主大爷无视了小雪人脸上的红彤彤,很自然地牵起小雪人的一只手腕,像在拎一只鸡爪。随后手往下滑了滑,握住她的手,领着她往森林公园里走。

呃,鉴于债主大爷对森林公园的蜜汁执念,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地点就在这里。

正逢周末,许多家长带着自家的小朋友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一时间森林公园门口聚集着不少带孩子的家长。张子纯被牵着往里走,发觉债主大爷牵她的姿势跟周围的家长牵小孩的姿势差不多……突然有种自己是个被自家家长周末拿出来遛的熊孩子,跟遛狗有相同的道理……

张子纯低着头边走边看两只握在一起的手。这应该是印象中第一次和债主大爷牵手吧……等等,这个顺序好像不太对啊,正常顺序不应该是牵手、拥抱,然后才是……她和债主大爷惊世骇俗地颠倒了一下顺序。咳。

张子纯把顺序这件事从脑袋里赶跑,继续低着头看那两只手。祁隐誉的手比她的大一圈,手指细长,搭在她的手背上,她突然想起了泡椒凤爪,咽了口口水。张子纯看着那只手,又细又长,骨节分明,有点艺术家的感觉——债主大爷的浑身上下的艺术气息估计都集中在他那双手上了吧。嗯,平心而论,祁隐誉如果只看手,还真有点艺术家的影子。如果看整体……那就只能是个讨债气息完全盖过艺术气息的债主大爷了……

呸,真是白瞎了这双手,我情愿它们长在我身上!

“你在看什么?”

“你的手……”

债主大爷意味不明地笑笑。

“让我想到了泡椒凤爪。”张子纯及时补刀。

祁隐誉:“……”

“去那儿站着。”祁隐誉抬抬下巴,用下巴尖指了指公园里的一片浮雕,示意张子纯站到浮雕旁边。

“怎么了?”张子纯见债主大爷把自己的手松开了,有点依依不舍地用贪恋泡椒凤爪的眼神瞄了瞄那只手,对于债主大爷的指示无动于衷。

“去照张游客照。”债主大爷直言不讳。

张子纯不情愿地慢吞吞挪到那片浮雕前,抬手摸了摸,雕的是孔子讲学。她选了个靠近孔子的位置站了,旁边是颜回、子路。

“笑。”债主大爷又发出指令了。

张子纯勉强僵笑一下。

显然不能令债主大爷满意。

“想想宋仲基,再笑一个。”

看来自己上次那番话让他以为她喜欢宋仲基。

这次变成了苦笑。

债主大爷连续给张子纯照了好几张,表示满意,自语道:“这次不错,可以做成钱包照。”

“大哥我错了,再也不敢觊觎你的手了,能不能把照片赎回来,你出个价……”

祁隐誉满意地把手机锁了屏揣进裤兜里,张子纯抬眼又对上他那种颇具深意的笑,知道他要干什么,暗悔自己说话说不分明留了可以曲解的空间,惊叫着跑开几步。

森林公园占地不小,连通了两条街,门口聚集的游客不少,但越往里走人越少。直到走到一定程度,张子纯发觉除了他们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森林公园里绿植不少,正逢七月,各色花树花叶茂盛,花香浓郁。松柏修竹四季皆青,此时与其他树木并在一起,愈发苍翠。森林公园由于刚刚建成不久,遮天蔽日的大树还不多见,不足以形成林荫。张子纯又想起了那天下午的小松树林,突然觉得一阵恶寒,背上的汗也变成了冷汗。她咬咬嘴唇,心底颤了颤,生出一丝恐惧。她轻轻拉住了债主大爷的手。

这次换债主大爷愣了愣,低头看了看张子纯的小鸡爪试探性地拉住了自己的手,她的手指还在微微地颤抖。他不知道此时张子纯心里所想,只当她是主动来牵自己,她脸上沉浸在回忆里显现出的些微的恐惧神色,他以为是她羞怯的表现。他很满意地用力回握住她的手。张子纯发觉他用力握紧了她的手,下意识地看了看他,他正朝自己笑,笑得像刚刚透过月季花花枝的太阳光线一样。她也缓缓地从方才的恐惧里露出一个微笑,前所未有地觉得跟着债主大爷很安心。

走到一处塔下,张子纯站住不肯挪步。塔临水而建,塔下是个小广场,广场上有很多鸽子,黑、白、灰、褐各色都有。有几个毛毛头小朋友或蹲或坐地在那里喂鸽子。张子纯一过去,鸽子扑啦啦飞起来一片,她又笑又叫,挥手叫债主大爷也过去。那几个毛毛头小朋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个吓跑了鸽子的怪阿姨。

祁隐誉花两块钱买了一包鸽食,隔空扔给张子纯。张子纯接住,手舞足蹈地开始喂鸽子。方才被她吓飞的鸽子又陆陆续续地被鸽食吸引回来。

“你看你看。”张子纯指着一只炸毛的鸽子,问祁隐誉:“你知道它的毛为啥是那样的不?”

祁隐誉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只炸毛鸽。“不知道。它大概是审美观有问题吧,把毛抖擞成这样,丑爆了!”

“我以前小时候,我妈带我喂鸽子的时候给我讲的。”张子纯抓了一把鸽食,一群鸽子“啾咕啾咕”地围上来。“那只炸毛的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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