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战马半路被劫,但骑兵的训练却不能停止,孙奋回到下邳城,江东的钱粮也已经送到,督促诸葛融和钟离茂加紧各郡打造兵器的进度。
几日之后,许旻终于探来消息,不但有泰山贼的情报,还有整个中原魏军大肆调兵的情报,魏军兖州、豫州甚至河北的部分兵力都往荥阳集结。
诸葛融听罢,便心中了然 ,笑道:“怪不得泰山贼如此大胆,原来是兖州兵力调走,看来魏军是准备攻打洛阳了。”
朱桓似乎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我徐州兵防便不再吃紧,将军可放心训练骑兵了。”
这一段时间训练骑兵,抽调兵卒、缩减其他各营钱粮,闹得军营中怨气弥天,水军停止训练,对整个徐州的防务是个极大的隐患,朱桓先前还担心魏军偷袭,现在总算能够放心了。
“好是好,只是……”孙奋却是喜忧参半,叹了口气,连连拍打着桌面,“只是这可恨的泰山贼,坏了本将大事。”
朱桓言道:“将军稍安勿躁,如今器械并不充足,可先挑选两万士卒,与先前的士兵轮流训练,挑选精锐,提拔将校,待泰山贼剿灭,马匹送到,便可直接分配战马了。”
朱桓原本也和周鲂一样,反对在徐州训练骑兵,曾劝孙奋将战马送到扬州去训练,毕竟徐州为前线之地,不适合轻易调防,容易出现漏洞。
但自从见到送来的战马之后,朱桓便有所动摇,幽州果然不愧为产马之地,那些战马比东吴骑兵的坐骑整整高出一头,个个都神俊无比,这还是没有训练过的,如果加以训练,肯定更加雄壮。
第一批战马送来的时候,军中裨将以上的武将先各自挑选了坐骑,一时间整个营中喜气洋洋,反对训练骑兵的声音便小了许多,尤其是朱桓和丁奉等人,见到这样的坐骑,更想亲自训练出一支精锐之师。
先前朱桓心中还有隐忧,现在听说魏军即将与蜀军开战,忧虑便荡然无存,如果能在一年内训练五万骑兵,即便将来与魏军在中原开战,也有了更多胜算。
“嗯,也只好如此了!”孙奋知道眼下也只能如此,加上原先的五千骑兵,徐州现在勉强凑齐两万骑兵,如果训练得当,也有了一战之力。
“将军,如今魏、蜀再起烽火,吾倒有一计,或可开疆扩土,一战而定中原。”
几人都在议论接下来如何规划骑兵训练的时候,诸葛融沉思片刻之后开口了。
孙奋吃了一惊,忙问道:“军师有何妙计?”
诸葛融扫视众人一圈,才缓缓说道:“魏军欲取洛阳,想必是曹爽为树立军中威信之故,然洛阳有崤函固,只是汜水和虎牢关,就易守难攻,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数十万大军踟躇难进,如今蜀军之强,比当年西凉军更甚,要取洛阳,谈何容易?一旦开战,必定旷日持久,僵持难下。”
朱桓点头道:“确实如此,虎牢关乃是天险之地,洛阳又是老将魏延镇守,其精通兵法,能攻善守,十万大军驻扎洛阳,曹爽要重夺洛阳,恐怕要举国一半兵力方可。”
“这正是我们的机会!”诸葛融挑眉一笑,“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待其两军开战,焦灼不下之际,从徐州出兵取兖州,孙将军出扬州之兵取豫州,两路兵马呼应而进,双管齐下,可一战而定中原!”
“妙计!”诸葛融话音才落,朱桓便拍着大腿站了起来,神色激动,大笑道,“哈哈哈,如此一来,魏军便只能退缩河北,我们以大河为天险,驻扎水军,魏军便再无威胁了。”
孙奋听得有些错愕,刚才还在说骑兵训练之后如何如何,怎么转眼间就成了讨伐中原了?
呆愣片刻之后,才吃吃说道:“可……可是我们不是和魏国谈和了么?如何,出兵?”
“将军,正所谓兵不厌诈,为将者,当临阵变动,不可固守成规,”诸葛融站起身来,以手比划,大有指点江山的气度,朗声道,“昔日吕子明奇袭荆州,一战成名,天下人都称为英雄;就是这徐州,也是家兄用计得来,若是只知用强,与匹夫之勇何异?”
诸葛融来到徐州,也是踌躇满志,心有所图,想诸葛家从诸葛瑾到诸葛亮,都为一国股肱之臣,再看兄长诸葛恪、诸葛乔也已成名,唯独自己驻兵小小的长江水寨,被人暗笑,都道他只会章句书法,多学技艺却一无是处,名不副实。
这一次能够官拜征北参军,除了诸葛融毛遂自荐以外,也有兄长诸葛恪的举荐,原本丞相步骘推荐的军师是张俨,但张俨并无带兵经验,而诸葛融在虎林港之时,部曲吏士多亲附于他,颇有贤名,最终得以胜出。
诸葛亮暂且不比,就是东吴的诸葛瑾和诸葛恪,也让诸葛融深感压力之大,连远在洛阳的诸葛乔也为行军司马,曾经还在豫章与诸葛恪交过手,三兄弟之中,唯有诸葛融没有作为。
诸葛融自认并不比兄长差多少,这次来徐州,也想全心辅佐孙奋成就一番大事,为自己正名。
司马钟离茂也点头道:“兵无常形,水无常势,天下之变,当随机而动,将军如今官拜征北,都督两州兵马,若是能定中原,必将超越吕将军,功比昔年周都督,将来前途无量呀!”
“啊?”孙奋闻言,张口结舌,瞪大了眼睛,“真,真能如此?”
“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待时而变!”诸葛融见孙奋如此失态,眼底闪过一丝轻蔑,知道暂时不能为其规划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