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钟太医赶回来时,太医徒弟看着瑞凝被处理好了的额头,不可思议地问慕容礼:
“你会处理外伤啊?”
钟太医白了自己徒弟一眼,说道:
“林暨,这位是魏国二皇子,师从玉长先生,区区外伤怎难得倒他?”
林暨讪讪地退到了一旁,不再说话。
钟太医一边小心地揭开瑞凝额头上的纱布,一边对慕容礼说道:
“虽然二皇子已经处理过了,但是我需要再诊一下,以便了解公主的伤势。”
看到瑞凝额头上那么那个深深的血坑,钟太医略微发慌,连忙替瑞凝把脉。
慕容礼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钟太医叹了一口气,道:“怎么磕在箱子上能磕得这么严重?”
先前领着慕容礼到太医院来的抬箱子的小太监听闻钟太医这话,连忙跪倒在地,“回太医的话,奴才不长眼,才让二公主撞到箱子上了!”
钟太医摇了摇头,吩咐林暨把银针拿来,担忧地对慕容礼说道:
“公主脉象紊乱,只怕是引起了颅内血肿,当务之急是让她醒过来。”
慕容礼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钟太医施针,一度屏住了呼吸。
瑞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聚焦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钟太医?”她声音哑哑的,略微有些吃力地想拿手去触碰自己的额头。
慕容裕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的手,教训道:
“别去碰伤口。”
瑞凝看到慕容礼,急切地问:“她出宫了吗?”
见慕容礼点了点头,瑞凝松了一口气,末了,对他诚挚地说了句“谢谢你啊。”
瑞凝下了榻,正坐在小板凳上看林暨熬药时,孟池迟带着玲珑和倩心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他看见瑞凝额头上浸着鲜血的纱布,心痛不已,蹲在她面漆,责备地说道:
“你就算再怎么心急地追张姑娘,也要看路啊!”
瑞凝看着匆忙前来的紧张的三人,歉意地说道:
“我下次一定注意。”
“还有下次?”孟池迟边说边站起了身,向钟太医走去。
玲珑和倩心蹲在了瑞凝面前,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瑞凝替她二人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小伤口而已,别哭呀。”
这边,钟太医正和慕容礼说着什么,见孟池迟来,二人都看向了他。
孟池迟一脸复杂地看着慕容礼,说了一句:“多谢二皇子帮忙照顾二公主。”
慕容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去赴宴了。”
说罢,他便大步离开了。
孟池迟看了一眼慕容礼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一旁和玲珑倩心说着话、丝毫不在意慕容礼离去的瑞凝,面无表情。
正写着药方的钟太医抬头看了一眼走神的孟池迟,开口道:“孟将军安好?”
孟池迟回过了神,连忙接话,“钟太医高抬我了,小辈只是副将。”
钟太医喜欢他这谦虚的性子,和蔼一笑,不待孟池迟询问,便悉数告诉他瑞凝的伤势。
“二公主神智清明,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小心照顾,以免之后留疤。”
见孟池迟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钟太医稍稍想了想,便决定不把先前嘱咐给瑞凝的事项告诉他。
这边,瑞凝看着药罐上冒着的一圈圈水汽,忐忑地问玲珑和倩心:“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啊?”
未等她二人接话,身后便传来了孟池迟清朗的声音:
“你撞上的箱子是要送到礼部的,太监跑去向我父亲汇报了,因为他走不开,所以我就来了。”
瑞凝点了点头,拍了拍胸口,“还好没有惊扰到父皇。”
孟池迟蹙着眉,看着瑞凝额头上的纱布,揪心道:
“这件事是瞒不下来的,不过瞒不下来也没关系,毕竟,对你的心疼总是大过对你的责备的。”
瑞凝心有异样,不自然地岔开话题道:“我还回春居殿吗?”
孟池迟点了点头,“你必须回去。”
然后他环顾四周,似乎在找着什么东西,对瑞凝说道:
“我们得稍微遮一下你额头上的纱布。”
春居殿,慕容礼本想低调入座,却被魏王叫住了。
“礼儿怎么来得这么晚?”
慕容礼施施然向魏王行礼道:“请父皇见谅。”
随后,他向高处的瑞王和苏贵妃请安,得了瑞王的“无碍”二字后,便坐在了慕容裕的邻桌。
“皇弟错过了一场精彩的大戏。”慕容裕侧过头看着他说。
慕容礼拈起一颗水晶葡萄,随意说道:“赐婚哪比得上成婚精彩?”
慕容裕呵呵一笑,“你有先见之明,且通透,不错。”
慕容礼没再理他,看见亲密地坐在一桌的慕容祺和瑞萧成,把那颗葡萄送进了嘴里。
大殿另一边,瑞雪妙看着邻桌空了许久的两个座位,心里无比着急,唤过一旁的莲心,问道:
“二公主还没有回来吗?”
莲心摇了摇头,“奴婢让人在殿外守着,一旦看见二公主就立马回来汇报。”
瑞雪妙点了点头,目光止不住地向殿门口飘忽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正当安国国相、魏王和瑞王三个男人谈笑风生时,弓着身子的瑞凝悄悄地入了座。
瑞凝见瑞雪妙一脸震惊,轻轻说道:“我是从后门溜进来的。”
瑞雪妙指了指她突然多出来的齐眉刘海,“这是什么?”
瑞凝笑着拍了拍站在一旁的玲珑的手,